經過收費站的大致時間,就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看起來。
由於當時並沒有留意貨車的牌照,出山時更是被陸大春用外套矇住了腦袋,所以方木只能根據貨車的外形加以篩選。在前後四個小時的時間段內,共有三十六臺外形相同的貨車經過收費站前往S市。方木逐一記下車號,心情稍有好轉。雖然排查範圍仍然不小,但是最起碼有了一些線索。
就在他即將關閉監控錄影時,忽然覺得一臺從S市折返的貨車看上去很眼熟。方木急忙記下這臺車的車號,再去翻看手裡的車號記錄,果真是不久前經過收費站的一輛貨車。
方木皺皺眉頭,從時間上推斷,這輛貨車不可能抵達S市後折返。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中途轉入國道,而那條國道,就是通往龍尾山的必經之路。如果這輛貨車就是方木當時乘坐那輛,仍然有疑問。貨車上了國道,開進龍尾山直至陸家村,再把被拐賣的女孩送往龍尾洞——這一過程所需的時間遠遠超過影片監控所記錄的時間。
也許,這是兩輛牌照完全相同的車,在中途的某一地點換車?只有如此,才能解釋為什麼它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能折返。
方木在那個號碼上重重地畫了一個圈。
這段日子裡,梁四海彷彿老了十歲。不僅身心倍感疲憊,似乎思維能力也差了很多。彭忠才在他面前激動地說著什麼,梁四海卻時不時地走神。
這半年究竟是怎麼了?各種麻煩一股腦地找上門來。先是被警方安插進一個臥底,幸虧有內應,但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擺平他;原以為廢掉那個姓邢的老警察易如反掌,可是花了一大筆銀子,至今仍沒有徹底了斷,百鑫浴官不能再用了,城灣賓館也不能再用了,現在,就連最隱秘的龍尾洞也暴露了……
想到這裡,梁四海瞄了自己的手機一眼。就在剛才,陸天長氣急敗壞地打電話過來:他兒子的手已經完全殘廢了,罪魁禍首就是梁四海送來的槍。梁四海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對這件事的確考慮欠妥。他原本以為陸天長他們根本用不上槍支,也不想冒風險去買走私入境的軍用手槍,於是就在黑市上買了幾支隆化製造的黑槍。沒想到,就是這支槍在關鍵時刻炸了膛,既徹底毀掉了他和陸天長之間的信任和合作,也讓那個一直攪局的人僥倖逃生。
對,就是那個叫方木的警察。他的出現,不僅讓梁四海蒙受了巨大的經濟損失,而且損兵折將。尤其是聚源鋼廠一戰,死傷數人姑且不論,梁四海不得不拿出一大筆錢來上下疏通,方才令自己脫身。這一下讓梁四海元氣大傷。然而,這還不是最讓梁四海惱火的事情。錢可以再賺,人也可以再找。發財的路一旦被阻斷,可就不能輕易再打通了。梁四海和陸天長之間的裂痕已經無法修補,必須再找一個可以當做“籠子”的地方;境外的買家對這次事故也極為不滿,大有在境內重新尋找代理人的趨勢。
現實就是這樣。平安無事,大家發財。一旦出事,境外的買家拋棄自己,自己拋棄陸天長。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警察!
梁四海的表情驟然陰冷起來。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金永裕急忙起身阻止仍舊喋喋不休的彭忠才。他自認為很瞭解梁四海,在這個當口兒,還是別惹怒老闆為好。
其實對於彭忠才的抱怨,梁四海壓根就沒聽進去。不過即使不聽,他也知道對方糾纏的主題是什麼。
一個是錢,另一個是對將來的許諾。
梁四海拉開抽屜,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兩個信封,扔在桌面上。
“這裡有兩張卡,每張五十萬,過幾天我安排你們出去躲躲,等風聲過去了,再回來。”
彭忠才看了看金永裕,瘸著一條腿搶上前來,抓起一個信封揣進衣袋裡。
金永裕猶豫了一下,也跟著拿了一個信封。小小的一張銀行卡,卻重似千斤一般。
等風聲過去,也許是一年兩年,也許是十年八年。到時,即使能回來,曾經風光無限的大哥,也只能看著別人的臉色混飯吃。
彭忠才沒想那麼多,開口問道:“老闆,我這一走,我的兒子,還有我那幾個老婆——怎麼辦?”
“這你放心。”梁四海笑笑,“我負責照顧他們。”
說是照顧,其實是人質。如果二人做出任何不利於梁四海的事,都會禍及自己的家人。
金永裕和彭忠才也清楚這一點,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入了這一行,該忍的就得忍,該放手的就得放手。可是金永裕還是有點不甘心,想了想,低聲問道:“老闆,將來如果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