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蟾瞬間無語,可是這種談話方式從所未有,竟讓他心情異常平靜溫和,停了一停,緩緩的道:“其實雲知處靈力並不十分高,可是不知為何,我每次看到他,便覺得從心底裡凜然生懼,真不知是為什麼……要不是他在天緣客棧,我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這就是傳說中的邪不壓正了!”花似錦拍拍他,然後想了一下,十分疑惑:“可是我身上為什麼會有鴆的靈力……”
說話間已經到了一個山洞,塗蟾看左右無人,於是閃身而入,將她放了下來。花似錦一進了這山洞,便覺得體內靈力像火一般,轟的一下便燃燒了起來,幾乎是立刻的,猙猙也似乎有了感應,靈力迅速堆積凝聚……
這山洞一定有門道,原來他左穿右插,最終的目的卻是這個山洞……花似錦站立不穩,扶著山壁坐了下來,塗蟾也跟著盤膝坐下,就坐在對面,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花似錦有些苦笑,卻情知這次避無可避,終於還是盤膝坐好,閉上了眼睛。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管怎樣,猙猙晉級幻寶獸,只有這一次機會。花似錦索性沉下心來,遙遙感應猙猙體內的情形,盡力抑著體內狂躁的靈力,全力輔助猙猙晉級。猙猙本來就已經到了晉級的邊緣,蓄勢許久,只差這最後一步,她這一伸出援手,很快便水到渠成……遙遙的,聽到天空中驚雷滾滾,顯然是猙猙晉級引來的雷劫……一連數下,直震的地動山搖。
塗蟾的臉色頓時緊張起來,一對淡色的眼瞳死死的盯著她,花似錦全力輔助猙猙,聽到雷劫的同時,身體內繃緊的弦兒頓時就是一鬆。苦苦壓抑的靈力頓時四散迸流,衝入四肢百賅,每一處血脈……
花似錦只覺得全身肌膚驟然膨脹,然後便是撕心裂肺的劇痛……丹田中好似忽然炸開了一個火球,那種奇異而洶湧的靈力,便如出閘猛虎一般乍然衝出,岩漿似的滾過全身,所過處有如火灼般劇痛難當,那股冰冷的力道隨即逆流而上,兩者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花似錦全身劇震,痛哼出聲,一口鮮血頓時衝口吐出,然後又是一口……小小嬌弱的身體怎堪這般猙獰的力道,那力氣似乎在瘋狂撕扯她的身體血脈,只這一瞬間,眼看她便要香消玉殞!
………………
數里之外,鉤吻院中,正在入定的雲知處只覺得心頭一陣劇痛,猛然張開了眼睛。胸口有什麼正在劇烈顫動,雲知處急取了出來,錦囊中,那個嵌了“錦”字的如意環,竟通體化做了血色……
是錦兒?錦兒出事了!雲知處心頭劇震,想也不想的躍身出去,籍著護身法器與主人的微妙感應,以一種驚人的急速,奔向那個地方……那種速度,幾乎超過了極高階修士的瞬移!
幾乎是立刻的,他看到了那個一身是血的小小人兒,她身邊站著一個墨袍男子,正略彎腰,似乎想要扶起她,卻不知為什麼,竟僵在那兒,而另一個上身光裸的男人,正軟倒在她面前,一動不動。
雲知處一眼掃過,徑撲上前,將花似錦擁入懷中,花似錦下巴衣服上淋漓的俱是鮮血,已經痛的神志迷糊,一看到他,卻是眼前一亮,喃喃的道:“雲哥哥,雲哥哥……我想起來了,我記得你了……”
雲知處心頭狠狠的一疼,咬牙道:“別說話。”
他正雙手抱著花似錦,索性便用自己的印堂,去觸碰花似錦的印堂,觸膚有如火灼,然後迅速被她彈開,雲知處咬牙再觸,卻又似乎其寒如冰……冷熱交替……雲知處竟是滿心驚惶,急將她交到右手,伸左手輕觸她的印堂,靈力初初探入,便被迅速彈開,那種情形,好像她的身體中正在進行激烈的打鬥,所以外人根本無法踏入一步……
只聽衣袂帶風,東方天籟已經跳了下來,然後是天權子,一眼看到這般情形,俱是一怔。旁站的墨離雖然沒有人認識,身上的氣息卻十分明顯,明明白白的八階藥王,於是東方天籟急問道:“怎麼回事?”
墨離抬頭,面色十分蒼白,顯然心情激盪,眼神卻頗有幾分奇異:“你相信麼,她身上居然有三大毒族的靈力……鴆妖,白頭蛇妖,現在又加了一個碧眼蟾蜍……我真的很奇怪,這般情形下,她居然不會死?”他頓了一頓,微微搖頭,“不,我不知道她如何才能不死,可是她的命相特別,她應該不會如此早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東方天籟頓時怔在當地,連天權子也瞬間噤聲,兩人面面相覷,竟是心痛不已。
原來花似錦的靈獸猙猙晉級成功,她的靈力本該隨之晉階,然後順理成章聚而成丹……這正是塗蟾打的如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