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一向極是嬌氣怕疼,此時,手指卻是筆走龍蛇,毫不猶豫,生像那手指不是她的一般……這種以天師血液畫出的符籙威力極大,卻畢竟……太過急功近利,偏離了正軌……隨著血符一張張焚化,那神力汲取的速度也愈是瘋狂,雲知處只覺那一道道血跡像刀子劃在心口一般,實在忍不住,還是撲上去,道:“錦兒,花漫天的事,我再想辦法,你不要這樣……
花似錦冷冷的道:“幫人度劫是恩,養我教我難道不是恩麼?救我性命不是恩麼?我欠你的,我已經還了,可我欠大花花的,永遠也還不完……”
雲知處一僵。他覺得今天的花似錦,竟似乎換了個人一樣,空自痛徹心肺,卻竟手足無措,他忽然一驚,猛然回頭,看向陣中的天樞,他居然忘了,他是九天界的司命星君,最擅長改變人的氣運魂魄……他做了甚麼?
雲知處再不猶豫,咬牙回手一掌,便劈碎了無形的氣罩,花似錦猛然回頭,看著他,眸中竟有殺機一閃而沒……
雲知處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手順理成章的一錯,已經將那七塊星主石抓在手中,入他手的同時,星主石的光迅速變的溫暖柔和,那種鋒銳之極的殺氣無影無蹤……他隨即一掌擊向陣中的天樞,幾乎與此同時,忽有一道虛影便如憑空出現一般,乍然迎了上來……
空中有一人道:“且慢!”雲知處亦覺有異,變拍為抓,一把拎起了那魂魄,妖傾天隨即落了下來,仍舊是宮中侍衛的容貌,急雙手託了他手,將那魂魄收了起來,道:“帝君,這是搖光。”
幾步外,開陽明輔從樹後轉了出來,道:“帝君,已經擒得天樞在此。”
雲知處道:“多謝!”一句話還未說完,身後陡然間殺氣凜冽,雲知處心頭狠狠的一疼,竟無論如何,都沒有勇氣回過頭去,看上一眼……對面的明輔已經張大了眼睛,失聲道:“錦姑娘!”
妖傾天嘆了口氣,忽然上前一步,雙手扣住了花似錦的手腕,呵氣成霧,以極快的速度凝成金光,宛如一枚小小符錄,迅速注入她的額頭……花似錦身子一晃,面上殺氣頓消,微微茫然的轉了轉眼睛……
雲知處一咬牙,緩緩的轉回身來,從天樞手中接過了她的手,低低的道:“錦兒。”
她喃喃的:“我怎麼了……對不起,雲哥哥……對不起……”
看著她懵懂卻清靈如水的眸子,那樣晶瑩剔透的小臉,他哪忍心說半個字,急展顏一笑:“沒關係。是天樞星君影響了你的神魂,不是你的錯。”
花似錦點了點頭,對他一笑,急抽了手去檢視花漫天,雲知處竟不由得閉了下眼睛,心頭痛的說不出話來……他們不說,他也明白,天樞是上承天命的司命星君,與世間強取魂魄的術師不同,他取人魂魄的手法,是出自“天然,自然”的法則。所以花似錦有忘情棄愛之心,他才能取她一魄,現如今,若花似錦心中無此念頭,天樞即使是垂死掙扎,也無法影響她的神魂……
開陽明輔幾人,仍是看到雲知處出手的神力才趕到此處,恰好阻止了他誤殺搖光,眼看他神情,明輔忍不住發急,道:“錦姑娘,你又怎麼了?帝君他有甚麼對不起你的?你要這般待他?”
花似錦的背微微一僵,卻不回答,將羅盤收了起來,輕聲道:“大花花?大花花?”
花漫天的身影看上去,已經與之前完全一樣,只是肌理極是潤澤,宛如塗了一層珠光,聽到她的聲音,他緩緩的張開了眼睛,一對瞳仁竟清澈似玉入寒泉,卻又皎皎如中秋之月,只是這樣淡淡一瞥,竟似乎訴盡了千言萬語……他隨即薄唇微勾,給了她一個笑,重又閉上了眼睛。
只一瞬間,便是永恆,這一瞥一笑,美到驚心動魄……天狐媚色,果然天下無雙,甚至與性別無關……
花似錦鬆了口氣,將花漫天收進戒指,然後轉回身來,明輔踏上一步,追問道:“錦姑娘,你說啊!”
花似錦微微斂睫,雲知處急道:“錦兒,你……”他的確覺得這樣很沒出息,可是相比起眼前人,他真的覺得這些事情微不足道,可以毫不猶豫的放棄:“……你不要說了……”
花似錦緩緩的抬起眼睛,看了雲知處一眼,忽然伸出手,指了指妖傾天:“你若想知道,不如去問他。”
妖傾天嘆了口氣,明輔已經趕過來,一把抓了他的衣裳:“為什麼要問你?那玉衡你說啊,怎麼了?他們出了甚麼事?”
妖傾天搖頭道:“我本是好意,只是低估了天狐的聰明……”他轉向雲知處,解釋道:“我在那前事鏡中,為你們臆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