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模一樣的雪袍玉帶……她心頭忽然微微一跳,她太熟悉這種力量,這力量強大卻又如此溫和,洶湧卻又至為寧定,內斂卻又大氣磅礴,這是一種專屬於雲知處的力量,如此強大無匹,卻如此讓人安心,這是一種必勝的力量。
忽聽一聲尖銳啼鳴,仿似鳳鳴九天,雲知處身上光芒一閃,忽然幻出了一個黑色的巨雕般的影子,紅眼尖喙,周身包裹著透明的火焰……連雲知處自己都沒想到,一切卻又似乎水到渠成,他竟在這當口分離出了火靈,而這火靈,竟是鴆形,卻身挾天火……鴆乃至邪至毒,天火乃最純粹最堂皇,這兩者原本絕不可能融合,卻偏偏融合在了一起……因為天火的淬鍊,這鴆體的火靈,竟似乎有了九天鳳凰之威。
那人空自張狂,抵擋雲知處已經節節敗退,何況又多了這個火靈?只是片刻,便聽卡嚓嚓一聲,雲知處手中幻影長劍,已經硬生生劈碎了他的不壞金身……那層金光珠網般碎裂,幻影長劍餘勢未竭,直劈在他的肩頭,鮮血噴湧而出,火靈隨即撲上,竟將他頭髮衣衫俱都點燃。他慘叫一聲,急祭出祥雲,想要撲滅這火焰,可是天火豈會是這麼容易撲滅的,不大一會兒,便燒的遍體鱗傷,處處焦黑。
花似錦微微閉了一下眼睛,有些恍惚。
她自從以狐靈救了雲母之後,身體就一直未曾好生調養,偏又逞強參加了天師大會,再加上後來為尋池畫月以血脈神魂滋養塗蟾,還有今日這一戰……一步步走到如今,早已是遍體鱗傷,心力交瘁……可是,還不行,她還不能倒下……她踉蹌了幾步,撲到了東方天籟面前,他平素極靈動的雙目閉的緊緊的,早沒了半分氣息……
她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一晃……雲知處急急喚她,清凌凌的聲音竟似含淚一般:“錦兒!錦兒!你撐著點……”
她勉強的張開眼睛,看了他一眼,他的攻勢仿似瘋狂,銳不可當,卻不住的轉眼看她,滿眼焦急……每到危急關頭,他的身上,就會充滿這種奇異的力量,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力量……那方才還如此狂妄的人,此時早已經燒的沒了人形,雲知處再一劍劈下,他便滾倒在地,優曇波羅原身隨即彈出,將他緊緊縛了起來……
雲知處急撲過來,伸手擁住了她,急急的道:“錦兒!”
她看著他。花漫天,東方天籟,所有人,他們是無辜牽連進來的人,卻苦戰至全軍覆沒,他卻勝的如此輕而易舉……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勝的如此輕而易舉的人,一直到此時才肯出現?
她知道她不該怨他,不該恨他,不該遷怒於他……可是,卻實在不能不怨,不能不恨,不能不遷怒……她可以為他不惜一命,可是卻沒有權利連累身邊的人……看著那張銘刻在心的容貌,她眼前竟不由得浮現方才那張殺氣騰騰的臉……她一把推開了他,咬牙道:“走開!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他驚住了,被她推開,便坐在地上,怔怔看她,喃喃的道:“錦兒?”
她狠狠瞪著他,一時竟是微微發抖,抑不住的又恨又痛,卻又如此悲慟,偏生一絲淚都沒有……四目對視,竟似乎從未有過的天遙地遠……雲知處終於狠狠閉目,定了定神,撲過來檢視東方天籟,道:“他身上有天階靈丹,應該可以……”
她被他一言提醒,急去東方天籟懷裡翻找,手兒卻直髮抖,連扯了幾次,才扯開了他的衣襟。
東方天籟懷中果然有一個小小的儲物袋,這儲物袋十分高階,即使主人身故,原本也是不可能被主人之外的人開啟的。花似錦心頭迷糊,想也不想的拿過來就想開啟,卻竟然開啟了……內中一個小小的鏤空玉碗,正是她送給他的練功法器……餘外一個小小的絹包,其中便是那枚天階靈丹……
她急取出來,放在他口中,幫他撫胸順氣,天階靈丹不比尋常丹藥,且又已經認他為主,也不必鼓氣,便順順當當在他喉間化去……雲知處轉身去檢視池畫月,卻早已經氣絕而亡,而墨離,甚至塗蟾,池瑤,池碧和天權子,早都化做了飛煙,連屍首都不曾留下……
這許多情形,雲知處雖未目見,可是看眼前情形也是瞭然,一時竟是心急如焚,偏生束手無策,轉回身來時,花似錦已經從戒指中引出了花漫天,就這麼抱在懷中,小小的一團。她靜靜抬眼看他,眼神卻好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雲知處伸手略略檢視,心頭就是一沉,而隨著他的手兒離開,花似錦的面上血色,也瞬間褪的乾乾淨淨……
隔了許久,她才喃喃的道:“我真的很後悔……真的很後悔……我們本來就應該放你自生自滅,根本就不該動念救你……我們真的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