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拂袖站起,腳尖輕點,落足處已經在膏肓谷前。雲知處正足不停步的在周圍亂轉,一眼看到他,急迎上前來,道:“大師哥,錦兒好像出了甚麼事……”
東方天籟擺了擺手止住他的話,略略閉目放出神識,迅速在藥王山結界中轉了一圈,忽然微微一驚,猛然張開了眼睛。幾乎與此同時,心急如焚的雲知處已經看到了掩在密密藤蔓下熟悉的衣角……
他整個人都是一僵,那一瞬間,似乎又回到了雲氏宗族,看到石棺中雲栩然的屍首……他的手情不自禁的越捏越緊,越捏越緊,腳卻好像釘在了地上,竟怎麼都不敢上前一步。
東方天籟看了他一眼,緩步走了過去,伸手掠開了藤蔓,雲知處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動作,盯著他掠開藤蔓的手,一直到看到了那張蒼白的小臉……在他回神之前,他已經撲了過去,將那小小人兒搶入懷中,用力用力的擁緊。
兩人都是高階藥師,幾乎是在看到她的同一刻便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東方天籟仍是抬手,將手放在她的脈上,又觸指她的眉心,才低聲道:“魂魄,不知所蹤……”
雲知處的手情不自禁的發抖,喃喃的道:“怎麼會這樣?”
東方天籟細細分辯周圍的氣息,然後搖頭道:“我也不知為何如此,但似乎不是外敵侵入……我們先回去再說。”
雲知處情切關心,一時竟是全無主張,依言抱起花似錦,一路回到了鉤吻院中,東方天籟指了一人吩咐道:“去雲歸院問問,今天有誰見過小師妹?”
雲知處得他一言提醒,猛然抬頭,道:“是塗蟾!錦兒是跟塗蟾一起出去的!”他勉強的寧定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枕上,手勢極輕極柔,一邊道:“我去找他。”
“不必,”東方天籟道:“我叫他過來。”
很快,塗蟾便被帶到了鉤吻院,看到床上一動不動的花似錦,塗蟾也有些訝然,東方天籟看在眼中,曼曼的道:“塗師弟,今天你跟小師妹出去,發生了甚麼事?”
他語聲淡淡,塗蟾卻不由得微微發抖。
世間三大奇毒,其一為鴆,其二為白頭蛇,其三為碧眼蟾蜍……也許在任何人眼中,東方天籟都是堂堂正正的七階藥王,一身靈力亦出自正途,可是他從一見面起,就可以清清楚楚的察覺他的本源,這是一種毒族的本能……只是以東方天籟的修為,已經可以將氣息完全收斂,難以感知,而像他這般修為較低的毒妖,若遇到普通的毒蟲,就算他們尚無神智,也會本能畏懼,對他退避三尺。
沒有絲毫的猶豫,塗蟾雙膝一彎便跪在地上,以額抵地:“是小師妹來找我……她說她想透過三個月的考試,所以,我就把以前煉化的一隻諦聽血鶯給了她……”
東方天籟大大一怔,同樣出自毒妖本能,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塗蟾的本源,他是碧眼蟾蜍。不必開口問,他也可以猜到他會向花似錦要什麼……只是,他想不到的是,花似錦竟會為了透過考試,做到如此地步……想想小丫頭一直在拼命拼命的修習,透過考試最少也有八成把握,或者他肯讓旁的師弟把她收下,那考試便相當於走個過場……她又怎會被逼的鋌而走險。
雲知處插言道:“那錦兒現在是怎麼回事?”
塗蟾微微一凜,道:“我當真不知,小師妹拿了諦聽血鶯就走了,我跟上去,卻一轉眼就不見了她的人影,我還疑惑了許久……大師哥,我當真不知是怎麼回事……”
忽有一個輕緩溫潤的聲音道:“錦兒她……神色看上去十分平靜,她難道不是進了師父的結界?難道不是在參加藥王閣正式入門的考試?”
東方天籟抬頭看去,一身雪袍的葉扶秋便在階下,靜靜佇立,不知已經在那兒站了多久。
東方天籟回看花似錦的神情,不由嘆了一聲,道:“本來應該是,三月之期就在眼下,小師妹本來應該要參加考試……但藥王閣的考試其實是一個幻境,幻境中的時間與外界並無交集,也就是說,即使考了一年,在外界也不過一瞬間而已,不可能遲遲不醒。當然,幻境中的時間是限定在一個月之內的,如果一個月不能透過就會自動從幻境中彈出。”
他頓了一頓,看了塗蟾一眼:“而且,參加考試的弟子,並不知自己是在考試,除了藥術之外,一切全憑本能。所以,她壓根就想不到要用諦聽血鶯。”
塗蟾深深埋下頭去,不敢回答,雲知處長長的吸了口氣,道:“如果錦兒不是在考試,那她魂魄離體,卻又是為了什麼?”
東方天籟道:“她外表看來這般安靜,顯然是魂魄自行離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