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的貓兒,嗚嗚咽咽。他側耳聽了一會兒,抬手敲了敲牆壁,低聲道:“錦兒?錦兒?”
連叫了幾聲,她的咕噥才猛的一停,床板一響,花似錦急急坐了起來,道:“小秋?”
“嗯。”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我沒事,”葉扶秋輕嘆了一聲,柔聲道:“錦兒,你做噩夢了嗎?”
誒?花似錦抬手抹抹臉上,居然真的溼溼的:“沒有,我做了個好夢,夢到我回家了,家裡人都在……”一邊說,一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秋,我是不是說夢話,吵到你啦?”
他頓了一下,柔聲道:“沒有。”極輕的嚓的一聲,他已經點亮了蠟燭,就從牆上的洞裡,略略探過手來:“錦兒。”
她愣了一下,他的手兒極修長白皙,清瘦卻十分漂亮,襯著雪色的袖子,暖暖的燭光,竟顯得出奇溫暖。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將手兒放在他手心,他便握緊,柔聲道:“錦兒,別難過,我在這兒陪著你。”
她嗯了一聲,怔怔看著兩人緊緊相握的手兒,如此寂寥良涼夜,竟滿懷俱是溫馨。許久,兩人都沒再說一句話,一直到蠟燭“蓬”的一聲,爆了一個燈花,他才微微一震,柔聲道:“錦兒,乖,睡罷!”
她仍是應了一聲,隔了一息,他輕輕抽了手,衣衫窸窣,他似乎是躺了下來:“我陪你一起。”
她乖乖躺好,將臉兒貼過去,只隔了一層牆壁,似乎連呼吸之聲也聽得清楚。她曉得他外表柔弱,性子卻極堅韌要強,修煉極為刻苦,這些日子以來,幾乎不眠不休的修習藥術,如果說她已經用入定代替了睡覺,那他卻已經把所有時間都用來修煉了……
輕輕嘆了口氣,閉上眼睛,她知道他很好,她知道她應該對他好,這是恩人要她做的事……可還是忍不住,要去掛念匯玉閣中的雲知處,想他究竟怎樣了?什麼時候才會出來呢?他不曉得她很擔心,很擔心,很擔心他麼?
清晨起來,仍舊煮了東西與葉扶秋一起吃,才吃了沒幾口,就聽外面喧譁起來,有數人正說著什麼,然後,一個熟悉的聲音輕輕嗯了一聲。只是這極低的一聲,花似錦卻大吃一驚,急跳起來,險些帶翻了桌子,葉扶秋猝不及防,被她弄的整碗粥傾在了身上,愕然抬頭時,花似錦已是喜出望外,道:“雲哥哥出來了!”一邊想要衝出去。
葉扶秋大大一怔,瞧了她一眼,緩緩的斂下了眉睫,花似錦已經衝到了門口,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回頭看時,葉扶秋正慢吞吞的把掉在地上的碗筷撿起來,一邊站起來,脫下了弄髒的外衣。
他神色全無異樣,她卻不知為何十分不忍,猶豫了一下,還是訕訕的走回來,開啟箱子幫他拿了外袍,雙手奉上,一邊道:“我不去了。”
“哦?”葉扶秋淺淺微笑,笑渦兒緩緩的陷進去,眼神十分奇異:“為甚麼不去?”
她抓抓頭髮,囁嚅了一下,自己也說不清是為什麼:“反正,我不去了。”
他便不說什麼,將外袍換好,她將桌子擺正,重又盛了一碗粥給他,一邊端起粥碗努力的吃,整張臉幾乎都埋在了碗中。房門外,一群人的腳步聲漸漸走近,依稀聽到有人說什麼晉升五階,什麼天縱英才云云,一片讚揚恭惟之聲……
原來世上不是隻有一個平衡的木火雙靈根,除了葉扶秋,還有云知處……
原來世上不是隻有一個人在匯玉閣中晉階,除了葉扶秋,還有云知處……
葉扶秋本得天獨厚,且根骨靈性上佳,幾乎萬中無一……可是比之雲知處,卻總歸差了那麼一點。即使他拼盡全力,在匯玉閣中越級修習,進階四階,而他卻又隨即上前一步,仍舊比他高了一級。
既生瑜,何生亮?既有葉扶秋,為何又要有云知處?
室外不知為何靜了一靜,她努力扒飯的筷子一停,然後人聲又起,她鬆了口氣,繼續努力的吃……他毫不懷疑,她早已食不知味。
葉扶秋終於淺淺的笑出來,柔聲道:“錦兒。”
她嚇了一跳,猛然抬頭:“嗯?”
“我們一起出去瞧瞧,好不好?我也很想瞧瞧雲兄怎樣了。”
花似錦一喜:“好啊!”一邊跳過來,習慣成自然的扶了他手臂,推門走了出去,雲歸院中滿當當的全是面生的師哥們,雲知處白衫的影子卻仍是如此顯眼,他正站在眾人之中,鳳瞳清亮,神完氣足,面上雖未帶笑,卻十分溫和,顯然心情不錯,正不動聲色的轉目四顧。
門扇吱啞一聲,他迅速瞥眼過來,眼神在兩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