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應了一聲,才猛然醒悟這只是一個傳聲符……他知道她想避開他,就順從的由她避開?花似錦嘆了口氣,開啟窗子,那紙雁飄飄落在了她掌心。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不知為何,她忽然想起嵩山城天師大會,她在天下人面前刻出那“雲中錦書”符籙,拿著那符,她亦曾笑言,這句詩裡,有我跟雲哥哥的名字……現如今若要她再刻,可還有那份至死靡他的心境?可還刻得出那道符?花似錦長長的嘆了口氣,脫去鞋子,躺在了床上,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隔了許久許久,她印堂處忽然閃過一道黑影,極淺極淡,好像只是窗紙上的投來的樹影……室中寂寂,卻殘餘著屬於紫微大帝的氣息,那黑影便如躲在蚌殼中的蝸牛,才剛剛伸展出一點點觸角,便如被火灼,迅速的退了回去,更深更深的淹沒在她的識海之中。
…………
並不是每一個毒族都以此毒字為苦,也頗有些毒族有仗此橫行之心……但是墨離對鴆族的影響力不容小堪,無心谷中很快便聚集起了不少鴆族,然後再由池畫月將餘下的蟾蜍妖聚集起來……
妖傾天假扮墨離,負責安撫鴆妖;東方天籟修為未失,負責照應一眾白頭蛇妖;而紫微便與池畫月一起到了到了魔山。等三大毒族齊集之時,便在魔山周圍布出一個結界,著手引魔出現。
本是萬事俱備,誰知恰在此時,曇現的神念傳來,谷中地底忽然便失去了魔的氣息。
此時鴆妖與白頭蛇妖尚未聚集,谷中只有碧眼蟾蜍。所以就連池畫月也認為,這魔必定是察覺不對,所以便盤踞在了某一隻碧眼蟾蜍體內。這些碧眼蟾蜍毫無修為,距離化形還差的很遠,如果這隻魔堅持不肯出現,也不做任何事,只深藏在碧眼蟾蜍體內,就連紫微也很難發現他的存在。
束手無策之時,池畫月忽然靜靜的說了一句話:“全燒了罷。”這時,若用天火焚盡這些碧眼蟾蜍,那魔不出現便會被消滅,若出現,就會立刻暴露……當其時,這的確是最省力的法子。
紫微卻直截了當的道:“不可。”
本是心存善念,為了解救毒族,若是直接一把火焚光……便偏離了正軌,就算一時解決此事,也會遺禍後人。
池畫月默然,紫微略略沉吟,緩緩的道:“這魔藏匿人間許久,竟無人察覺,且身在地底極深處,形蹤不顯,卻能感知地面異動,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逃出……我想,這必定是一隻心魔。”他頓了一頓,溫言道:“幸好是無修為的碧眼蟾蜍,若是心魔藏匿於修士識海之中,就會更難察覺。”
業魔迷障,罪魔嗜血,天魔瘋狂,但最最歷害,又最最無形無跡的,卻是心魔。因為每個人都會有私心雜念,便如一枚種子,所以心魔的歷害,就在於潛移默化的改變一個人,令這一點點私心雜念生長,直至無可控制之時,心魔便可以奪體而居……
池畫月想了一想,又道:“他們靈性未開,心魔即使藏匿也不能怎樣,莫若暫時封存此處,不得出入。”
“也不可。”紫微道:“不拘好壞一昧斬殺,或者明知為禍縱其生長,都是不妥,須兵來將擋,你將他們聚起,我來找找罷。”
池畫月垂首應了。紫微身在人間,神力俱都斂於體內,此時,卻徐徐放出一縷,聚成一個丈許方圓的光圈,然後馭使碧眼蟾蜍進入。紫微神力與天平齊,要改天換日都不是難事,可是難在平緩自然,不可以驚動任何人,甚至不可以驚動一草一木,卻又需持續不間斷……這就好像一個成人男子可以輕而易舉的捏碎一隻葡萄,可是若要他細細剝皮,不傷半分果肉,就會很難。
而且,現在這些碧眼蟾蜍靈性未開,行動又遲緩,即使池畫月也很難馭使他們,他修為又未復,這一番工夫,實在耗時甚久……其實紫微的想法並無花巧,他是四極大帝,承天應運而生,而魔乃逆天之物……所以碧眼蟾蜍會怕紫微神力,尋常碧眼蟾蜍即使畏懼也不知要怎樣,心魔的表現卻必定會有不同,即使掩飾也可以看出端倪……這個辦法樸實平和,若不是親眼所見,池畫月絕想不到,紫微大帝會為了一個個靈識未開的毒族,如此費心費力……
極英明,又極仁慈,對敵斬絕,對弱者卻寬容,他的確是值得人頂禮膜拜的真神……
優曇波羅是草木之神,靈性極足,有優曇波羅在,谷中之魔若有半分異動,都可以及時感知,所以他們從未懷疑……可是,就連英明睿智的紫微大帝,也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