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近,鄭狀元看清了他的模樣,只覺心中砰砰亂跳。眼前這人語氣冷漠、一臉不耐,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凜冽的氣質,就像是郡守家公子曾給他展示過的那柄寶劍一樣,寒氣逼人。可偏偏他樣貌又生的很好,鄭狀元整個腦子裡只想起了話本中的兩個詞:面如冠玉,眼若流星。
見他只呆呆的看人不答話,孟世爵乾脆不想理他了,拉了連翹走。鄭狀元原地呆了半晌,眼看著兩人走遠了,才想起追上去:“還沒請教兩位兄臺高姓大名?小弟姓鄭,父母給取了個名叫狀元。”
連翹撲哧一笑:“這名兒好。”夠望子成龍的。孟世爵瞪了連翹一眼,沒答話。連翹卻覺得不答話不好,於是自己胡謅了個名:“我姓喬,叫喬大,這是我兄弟喬二。”孟世爵又瞪了連翹一眼。
鄭狀元不太信,雖然時人常以某大某二給孩子命名,可看這兩人的長相談吐,怎麼也不像是尋常家庭出來的。但他又不好追問,只得說道:“兩位喬兄弟好。兩位是親兄弟麼?我瞧著兩位長得倒不大相像。”
“是堂兄弟。”連翹信口胡說,又問鄭狀元:“你不去投軍,跟著我們幹嘛?”
“我看天色已晚,就想先進城去歇歇腳,再想想明天去哪。你們二位是這七星鎮本地人麼?”他們所在的這個小鎮叫做七星鎮,是歸化境內最南面的一個小鎮。
連翹搖頭:“我們是路過的。”孟世爵已經不想理鄭狀元了,拉著連翹快步往前走。鄭狀元也不含糊,一路小跑跟著,最後孟世爵不樂意了,站住了腳轉頭瞪著差點撞上他的鄭狀元:“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我,”鄭狀元一看著他,說話就結巴,“小弟人生地不熟的,就是想跟兩位喬兄搭個伴。”
連翹看他樣子可憐,拉了拉孟世爵,還是叫他跟著了。那天他們住在鎮上的驛站裡,晚上吃完了飯,孟世爵到院子裡沖澡,連翹則躺在房裡想早點睡覺,明日一早就要帶齊了人返回興野了。她迷迷糊糊的剛要睡著,就聽見院子裡傳來了一聲慘叫,連翹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出門去看時,就見到光著上身的孟世爵在狠揍鄭狀元。鄭狀元毫無反抗之力,孟世爵拎著他的領子,已經把他的腦袋打成了豬頭。連翹趕忙上前去拉:“這是怎麼了?怎麼還動上手了?”
“你少管,進去睡你的覺。”孟世爵鐵青著臉,還要揍鄭狀元。最後連翹連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才救下了鄭狀元。
對於當天的細節,過後兩個人都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說,但基本的原因是得到過孟世爵和鄭狀元的預設的。後來鄭狀元就賴上了連翹,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要以身相許。得知連翹是女兒身之後,還大哭了一場,哭完之後抹抹鼻涕,還是死活要跟著連翹。
沒辦法,跟著孟世爵會沒命,還是跟著連翹活的長遠些。孟世爵對於連翹要留下鄭狀元這件事曾經十分不滿,不過他也管不了連翹,向來只有連翹管他的份,於是,鄭狀元最終跟著他們去了靖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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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翹看見孟世爵那樣子更想笑了,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她還勸孟世爵:“你呀,怎麼還是這麼小的心眼?為上位者,應當心胸寬廣……”
“還得海納百川,肚裡能撐船是不是?”這話孟世爵聽得都快能背下來了,“我告訴你,我當時沒直接打死他,已經是心胸寬廣了,你還想怎麼樣?難不成現在還想讓我對他笑臉相迎?”
連翹無語:“那是因為有我攔著你,不然我們軍中怎麼會多這麼一員大將?”說到這還是好奇,“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天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孟世爵板著臉:“我是來告訴你,登基大典定在七天後。今天會頒正式的遺詔和罪己詔,連同問罪陸國安和嶽忠的聖旨同下。馬家,已經給定了嶽黨同謀的罪名。”
“唔,你們定好了就成。那陳家茵呢,是放她回去,還是你有什麼打算?”連翹順著他轉移了話題。
“我能有什麼打算!你要是不想還回來這幾刀就先放她回去。反正他們家是要抄家的,馬忠綦死了算他好命,馬援是一定要充軍流放的。”他還捨不得一下子就給馬援死罪,想著一定要留著他,讓他好好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連翹就勸道:“你怎麼整治馬援都好,儘量別帶累無辜。我聽說他們已經有了孩子,這一代的恩怨這一代了了就完了,別延及子孫了吧!”
孟世爵皺了皺眉:“我心裡有數。”
“對了,你有沒有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