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了連翹的手,微微點頭:“好,都隨你。”
連翹站在床邊看了半晌,心裡暗自嘆了口氣,彎腰端起了水盆,當真出門去了。一出了內室就看見鈴鐺正和劉福坐在門口說話,她把水盆遞給劉福:“元帥已經醒了,他出了點汗,你弄點粥給他喝。然後再讓他喝碗藥再睡。”
說完叫鈴鐺走:“走吧,回去吃飯去,都這時候了,我真是餓得前胸貼後背。”
“連將軍,你們這就走了啊?”劉福有些不知所措,追在後面問。
連翹點頭:“你們要是覺得照顧不了元帥,一會兒吃完飯我再讓鈴鐺過來。”然後就帶著鈴鐺走了。
路上鈴鐺瞧了瞧連翹的面色,故意做不高興狀:“將軍真是不疼惜我了,白天伺候完了還不算,晚上還要我去伺候元帥!”
連翹正在想心事。一開始沒聽明白她說什麼,直到回到自己房裡才反應過來:“唔,是我沒想周到。不該叫你去的。行了,先吃飯吧。”
這到底是怎麼了呢?鈴鐺摸不著頭腦,明明先前元帥睡著的時候好好的啊!難道是元帥醒了還有力氣繼續和將軍吵架?唉,這兩個人實在讓人頭疼。搖搖頭出去叫許鑄一塊把飯拿來,三個人吃了飯。她就躲回了自己房裡,然後悄悄倚在窗邊,看著連翹出不出去。
一直等到月上中天,她都困得打呵欠打算去睡了的時候,連翹的房門終於開了,鈴鐺看著連翹往元帥那邊去了。才放心的回身睡下。
連翹走在路上心裡卻很矛盾,孟世爵的話沒有錯,如果自己真的無意。就不該這樣繼續關心他,也只有這樣他才能慢慢的放下。可是她又怎麼能忍心不管他?難道這十多年的情義是假的?直到這一刻,她才終於不情願的承認,自孟世爵跟她挑明的那一天起,他們之間就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她心裡非常的難過傷感。在孟世爵屋子外面站了好一會兒,才放輕了腳步進去。一進門就看見劉福正在北邊的炕上打瞌睡。劉福十分警醒,察覺有人進來就坐了起來,看見是連翹十分驚訝,連翹比了個讓他噤聲的手勢,然後走過去低聲吩咐他回去休息,說自己會照顧元帥。劉福本來有些猶豫,後來看連翹堅持,也就起身出去了。
連翹這才悄悄的進了內室,裡面只在桌邊點了一盞小燈,顯得很昏暗,但倒還能看清屋子裡的情景。她輕輕走到床邊撩開床帳一角,又伸手去試了試孟世爵的額頭,感覺到他額頭上微有溼意,也不那麼熱了,才鬆了口氣,坐在了床邊。
此時孟世爵是側身睡著,臉朝向裡面,連翹看不到他的臉,只呆呆看著他的背影。這樣呆坐了不知多久,連翹終於覺得有些累了,想起身出去到外面炕上歪一會,剛站了起來就見孟世爵動了動,然後轉了個身平躺了過來,他嘴裡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水。”
連翹轉身去倒了一杯水來,然後輕輕叫他:“要喝水麼?”
孟世爵慢慢睜開了眼睛,只能模糊看見眼前有個人背光站著,也看不出是誰,就點點頭:“喝水。”連翹過去扶著他的頭,讓他抬起來喝水,孟世爵喝完了一杯水神智終於清楚些了,眼看著連翹放下他拿著杯子要出去,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你去哪?不許走。”
“我把杯子放回去,不走。”連翹回頭看到孟世爵的眼神,不由放柔了語氣,答道。
孟世爵不鬆手,只望著連翹,連翹無奈,把杯子放到了腳踏上,然後坐回到床邊,柔聲說道:“睡吧,我在這守著你。”孟世爵聽了卻往裡面挪了挪,拍了拍自己剛才躺的地方說:“你上來。”
一瞬間連翹似乎像是回到了八年前,那次孟世爵被北蠻人在前胸射了一箭,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孟世爵必定是活不成了,只有她硬是拖著軍醫守著孟世爵,幾天幾夜沒有閤眼。就連孟世爵自己也以為這次是不行了,在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就像是剛才那樣,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說:“你上來。”
那時重傷殆死的孟世爵輕輕握著她的手,在她耳邊呼呼喘著粗氣,一句一頓的告訴她,他早已經幫她消了奴籍,並且想辦法幫她弄到了新的身份,若是這一次他活不下去,讓她找到東西就離開北境,然後找個能依靠的男人嫁了,好好活下去。
想到這裡,連翹忍不住眼眶溼潤,於是很溫順的脫了鞋躺到了孟世爵身邊,說了和當初一樣的話:“你放心,是死是活我總不會扔下你。”
孟世爵微微側身,用左手環住了連翹,低低的說了聲:“對不住。”
連翹幫他拉了拉被子,然後將頭靠在他胸前,只答了一句:“睡吧,睡醒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