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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部分

是母后的控制慾作祟罷了,汴榮那皇宮似乎有種魔力,但凡裡面的人心思都七拐八彎,唯恐有自己掌握不住的東西。

蓮公主起身,優雅的福了一禮:“皇兄,蓮兒就先告退了。”

“公主啊,怎的奴才一來,您就走了呢,可是奴才打擾了主子們的談話?公主您可放寬了心,奴才在太后娘娘身邊服侍了三十年,別的不敢說,這忠心啊奴才可表日月!此次奉了娘娘的懿旨到這來,也是娘娘對皇上還有您的一片心意,這母子情深,可不比旁人更貼心可靠麼,公主若是有話儘管說,娘娘可是說了,奴才啊代表的就是她老人家呢……”

突兀的一段話,就這麼蹦豆子一樣的說出來。

蓮公主臉色一冷,不待言語,婁海已經再插了話頭,彷彿深有感慨一般。

“哎……想您四年前還每日去給娘娘請安,最近這些日子都瞧不見了,太后娘娘每每把公主掛在嘴邊兒上,想念的緊啊!娘娘常對奴才說啊,這做人可不能忘了本,誰待誰的好,誰待誰真正的用心,明眼瞧著,都得記到心裡去,可不能糊塗了!”

啪!

一巴掌狠狠的揮出去。

蓮公主看著婁海不可置信的捂著臉,冷冷的笑了,這太監從她出了汴榮開始,仗著是太后身邊最得寵的老奴,一路上就打著太后的名義多番打探,言辭間處處暗藏鋒芒,她先前不願降了身份和他計較,此時說的這番話卻是心思惡毒。

明著是一番推心置腹,暗著卻是在挑撥他和皇兄之間的關係!

母子情深,那這旁人指的是誰?

字字句句都是忘本,直指她保住了性命之後,對太后的態度判若兩人,而皇兄向來多疑,一旦被他聽進了耳裡,放在了心裡,以為她對當年之事心存嫉恨,那從此以後……

她不敢再想,心裡自然也明白,這是太后對她開始防備了。

然而再不濟,她也是東楚唯一的公主,容不得這太監在此撒野!

婁海捂著臉,青白無須的面容漲的通紅,呼哧呼哧喘著氣。

他一轉頭,“撲通”跪在潤身前,大哭:“皇上,您可要為奴才做主啊!”

潤不言不動,依舊翻著書卷。

婁海向前爬了兩步,正要再哭,只見皇上緩緩的抬起頭,淡淡看了他一眼。

只這一眼,婁海僵在了原地!

目光彷彿光束一般,直直的射進了他的心底,讓他的那些小聰明小算計無可遁形,彷彿全部袒露在了這一眼之下。

他怎麼忘了這是哪裡,怎麼忘了這是誰人的地方,跟著太后三十多年,皇上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從羽翼未豐到一朝稱帝,這其中有多少的齷齪事他比誰都清楚,那殺兄弒父的狠辣,從不容任何人算計的深沉,他怎麼敢忘了?

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滴落下來。

上方一聲溫潤的聲線,發出一字:“滾。”

嗓音是慣有的溫和,婁海不用抬頭甚至都能想象到皇上的表情,定然唇角也含著淺淺的笑容,只是這一聲卻讓他從頭冰到腳底,弓著身子大氣兒不敢喘一聲,一路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大帳。

直到帳外,落峰關的冷風吹來,他才一個激靈回過了神。

看著同樣緩緩退了出來的蓮公主,目不斜視的從他身邊經過,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對著走遠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以為咱家是好欺負的,咱家怕了皇上,可不怕你!”

他滿臉嫉恨的朝自個兒的營帳跑去。

潤的大帳中,再次恢復了平靜,夕陽掛在天際頭,紅光映照著軍營中的混亂無序,吵吵嚷嚷的呼痛聲不絕於耳。

涼風一拂……

大帳後的陰影中,緩緩的浮出了一片新兵的衣角,一團暗褐色的濃重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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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越來越暗,夜幕終於降臨。

夜風吹的軍營外樹葉沙沙作響,哀痛聲漸漸的減弱,不少計程車兵陷入了沉睡,只餘蟬鳴聲聲淒厲的叫著,連綿不絕的帳篷群中,一隻信鴿撲騰著翅膀飛上天際……

望著遙遙遠去的鴿子,婁海眼中的嫉恨一閃而逝。

想著那被他添油加醋的信箋到達太后娘娘的手中,他摸著半邊臉得意的笑了起來,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就讓太后娘娘好好的評評理,這一巴掌,咱家可不能白受!

嗤——

夜幕中寒光一閃,一聲細微的兵器入肉聲,隱沒在聒噪的蟬鳴中。

婁海倏地向後倒去,被人從後面一把接住。

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