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冷大殺手,自然不知道,何止是八天一日都不少,今後的日子裡,她幾乎要每日和這湯藥為伴了。
冷夏將湯藥放下,牽著這隻明顯沒睡醒的,怨念繚繞的愣子,出門。
兩人在街上晃悠著,冷夏不自覺的打了個哈欠,手肘捅了捅旁邊同樣眼皮打架的人,說道:“我最近總是睏倦。”
慕二的眼珠朝她的方向動了動,再次移了回去,不語。
他正因為糊里糊塗被人叫醒,起床氣作祟,在心裡堅決賭咒發誓,不告訴這個可恨的女人!
可惜冷大殺手不知道神醫的心中所想,不然定會一個趔趄栽倒在大街上,沒見過這麼幼稚的男人,不過此時冷夏自然是不知道的,見慕二沒回話,也只聳了聳肩,認為應該是沒有大礙。
“九妹!”一聲清朗的男音自遠處傳來。
冷夏轉頭看去,不知什麼時候正巧走到了四皇子府的門口,而慕容蕭正站在幾個公子小姐的包圍中,一行人男的瀟灑倜儻,女的花枝招展,想來是正要出遊。
這一喚立時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紛紛側目看來,不少的目光在看到她的一瞬,染上了驚豔。
遠處的女子微微側著頭,一身月白衣袍清爽飄逸,在燦爛的日光下彷彿被鍍上了一層金光,周身散發著奪目到窒息的美。
然而他們再一想到這女人的身份,立時將驚豔轉變為了各種複雜的情緒。
冷夏對這些目光選擇了無視,尤其是其中一束含著深深的嫉恨的目光,彷彿刀子一般剜在了她的身上,正是慕容冷湘。
冷夏在其他幾人的身上掃過,迅速在腦中調動出鍾銀給的冊子資料,這幾人皆是朝中重臣的公子千金。
她淡淡的點了點頭,站在原地未動。
慕容蕭輕搖著扇子,笑道:“四哥正約了幾個好友一同遊湖,相請不如偶遇,不妨一起。”
慕容冷湘在冷夏和慕二的身上來回打量著,語氣中含著惡意的曖昧:“四哥,沒看著人家是兩個人麼?孤男寡女同遊街市,咱們可別壞了他們的興致。”
“再說了,一個廢物,也配和咱們一同遊湖?”她仰著下巴,滿臉鄙夷。
慕容冷湘比冷夏大上一歲,今年方方十七,一身煙霞色滾雪細紗裙,外罩嫩黃披風,滿身的青春靚麗,妝扮不俗。
只是神色間刁蠻猙獰,言語中氣焰囂張,將周身的氣質破壞殆盡。
她的旁邊再走出一個女子,年紀稍小一些,十五六的樣子,論樣貌只是中上之姿,眼中含了幾分嫉妒,冷夏認了出來,這就是當朝丞相的千金,被六皇子慕容齊忽悠的團團轉的鄭芙。
她的神色和慕容冷湘如出一轍,鄙夷道:“已經嫁作了人婦,還打扮成這幅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西衛的女子,都是這德行呢,真真是給西衛丟臉!”
冷夏反應了一瞬,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這裡的女子成了親要綰成婦人髮髻,而她一直以來,都是隨手綰個簡單的髻,插個簪子了事,若是在長安,更是直接扎個馬尾,反正戰北烈從來也沒介意過。
不過她的隨意,到了慕容冷湘等人的眼中,便是傷風敗俗了。
冷夏連眼尾都沒分給這兩個女人半分,唇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轉身,牽著愣子走人。
“九妹!”在慕容冷湘和鄭芙忿恨的神色中,慕容蕭再次喚道:“同是兄妹,何必對咱們如此戒備,湘兒不過一時口快,四哥替她致歉了。”
冷夏頓住步子,心下冷笑,原本以為慕容蕭不過客氣客氣隨口一提,沒想到他竟是打定了主意要請她一起去,這個人看著翩翩君子,實則心機不淺,斷不會無緣無故如此作為。
她轉過身,在慕容蕭看似真誠的面容上轉了圈,雙臂環胸,緩緩道:“如你所願。”
就看看你耍什麼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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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鏡湖。
湖光瀲灩,倒映著琉璃般的天青顏色,暖風輕拂,吹碎了一湖平鏡,魚鱗一般的波光向著遠方一層一層綿延開去,反射出一片耀目的明媚,明明赫赫,金輝粼粼。
湖面上煙波浩渺,一望無際,只一艘豪華的畫舫靜靜的遊弋著,清雅的琴聲從畫舫中傳出,繚繞在整片湖波清遠之上,更添一分幽謐纏綿。
畫舫內,一個女子在艙尾處曼妙撫琴,琴聲就是從她的指下悠揚傳出,眾人有的對飲,有的對弈,有的搖頭晃腦談論著詩詞歌賦。
慕容冷湘嗤笑一聲,斜睨著遠遠迎風而立的冷夏,鄙夷道:“看著咱們談論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