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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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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日出東昇。

金燦燦的太陽爬上海面,萬丈霞光映紅了天青,碼頭上東方潤負手而立,一身月白衣袍湛湛如水,其上銀絲流轉,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如海面漣漪層層綿延,襯著如霧空濛的眸子,高華而莫測。

而他的身後,排排站著禮部的官員,抻著脖子望向遠方霧氣氤氳中,一艘掛著大秦旗幟的船隻。

其中一人悄悄問:“皇上怎麼親自來了?”

另一人小聲答道:“誰知道呢,今早有探子稟報,看到了大秦的船隻,給宮裡去了個信兒之後,不知怎的,皇上竟來了。”

“誒?”不知是誰驚呼一聲:“那是水師的巡邏船啊!”

眾人凝目看去,大秦的船隻後,可不是綁著一隻大船三隻小船,桅杆上飄著東楚的旗幟,那都是他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正是水師巡邏船。

後方眾人悉悉索索交頭接耳,東方潤卻是波瀾不驚,微微眯起了眸子,其內忽明忽滅,意味不明。

望山跑死馬,等到船隻緩緩的駛到碼頭,靠岸拋錨後,已經過去了近兩個時辰。

正午的日頭掛在頭頂。

船梯上揹著日光,緩緩走下一男一女。

兩人並肩而來,男子挺拔如松,女子清冷若蓮,唇角盡皆掛著淺淺的弧度,同樣的霸道,同樣的狂妄,同樣的冷冽逼人,同樣的卓爾不群,可放在一起竟是那麼的和諧,彷彿生來便是一對,之間流淌縈繞著的登對感覺,刺的東方潤眯了眯眼。

“這是怎麼回事?”後方一人高呼。

東方潤看去,戰北烈和冷夏的後面,還有四百人的隊伍,每一個人的手中,都套著一個東楚的衙役,而再往後,是一身翠綠的妖媚花千,正推搡著一個矮胖的男人,笑眯眯的行來。

“楚皇,久違了。”戰北烈牽著冷夏,走到東方潤跟前。

不論他是七皇子之時,還是如今已經臨近登基,做了這東楚的主子,戰北烈這個大秦王爺,對他的態度分毫不變,恭敬謙卑那是絕對沒有,充其量,只能算上個有禮。

東方潤也不介意,對戰北烈點了點頭,轉向冷夏,笑容溫軟:“烈王,衛皇,別來無恙。”

“恭喜,”冷夏從懷裡取出張紙,遞給他,笑道:“登基賀禮。”

如柳絲般的眸子一挑,他接過展開,空濛的瞳眸中頓時籠了層冰,一片冷凝:“多謝。”

正是冷夏和水師巡察使之間的協議。

新皇登基,朝中上下盡是一門心思撲在這上面,而海匪也正是看準了這個時機,才紛紛冒出了頭,也正是這樣,給了這些貪官汙吏下手的時機,這份順手送來的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重量完全取決於這個皇帝的稱職與否。

若他心中顧念百姓,一切以百姓為先,自然是大禮一份,反之,則還沒有銀子來的實際。

而東方潤,不論他手段毒辣,殺兄弒父,他蠅營狗苟,玩弄權術,他命人假扮流匪,在大秦邊境騷擾百姓,他於燕楚一戰中,以萬人做餌,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等等等等,只因為時事所逼,他想……

活著。

從單純的想活著,而後威赫顯耀的活著,至今位尊九五的活著。

到得如今,所想所夢盡皆成真,當一切沒有了掣肘,他還想要什麼,做什麼,就不是旁人能知道的了,但對於這份賀禮,他誠然接受。

這種魚肉百姓的害群之馬,必是留不得!

眼中冷意蔓延,東方潤嗓音輕緩,而那其內含著的殺氣,卻是徹骨的冰寒:“水師巡察使,午門斬首!”

“皇上……皇上……微臣只是一時貪念,微臣知錯了……知錯了……”不待巡察使哭喊著,爬到東方潤身前,已經被人拖了下去。

身後的東楚官員,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那西衛女皇遞給皇上一張見鬼的賀禮,竟然就死了一個巡察使?

東方潤將手中的協議,遞給身側一名官員,吩咐道:“此事徹查,但凡牽涉官員一律斬首,其餘人等發配充軍,命水師剿匪,朕要這楚海,在登基大典之前回復寧靜!”

官員接過瞄了一眼,立馬冷汗直流,連連點頭:“是!微臣遵旨!”

東方潤看向冷夏,點頭致意:“多謝。”

“楚皇怎麼不謝奴家?”一個妖豔的腦袋湊上來,笑眯眯的朝著東方潤蹭,晶亮的眸子一飛一飛的,“奴家也出了力的。”

東方潤微笑,退後,閃開,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