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在花蕊上……”姬三娘抬頭看了看天色,思忖片刻:“那麼再有不到兩日的路程,應該也就到了!”
擦去額頭上的細汗,冷夏應道:“按照你的判斷走。”
這一走,又再走了大半日的時間。
直到夜幕降臨,已經有了經驗的眾人,在一處地勢較高的地方,砌起了一道沙牆。
幾個人圍在一起,找來乾枯的胡楊枝生火取暖,即便沙牆堆砌的高高,依舊抵擋不住沙漠中洶湧奔襲的夜風,冰冷到極點的溫度在火苗的跳動中,一絲一絲的染上暖意。
雙手在火堆上烤著,冷夏攏了攏衣襟,聽著耳邊花姑娘連續八夜無休無止的埋怨……
“哎呀,奴家水嫩水嫩的面板呦,都被這乾冷的風吹皺了!”
“哎呀,摸上去怎的這般粗!”
“哎呀,還曬黑啦!”
某個娘娘腔一驚一乍的舉著小銅鏡,在火光中照來照去,紅潤潤的嘴巴一張一合,吐出聒噪到讓人崩潰的咒罵:“哎呀……呃!”
一陣風沙拂過,花姑娘大張的嘴巴里,瞬時塞滿了黃沙。
眾人幸災樂禍的掃去一眼,只見某小孩湊上去,在花姑娘妖媚的臉上瞧啊瞧,眸子亮晶晶,奇道:“花姑姑……”
“唔唔唔,唔唔唔!”花千鼓著腮幫子,“呸呸”幾下吐出沙礫,他甩帕子,咬唇,卻是不敢再張嘴了。
不過這六個字,某小孩卻是明白了。
叫奴家,花姐姐!
戰十七一臉猶豫,對著手指弱弱道:“可是花姑姑……”
狹長的眸子眨巴眨巴,花姑娘飛著媚眼,等待後面的話:“唔?”
“最近變老了!”
“啊……”
一聲帶著顫音的慘叫直衝天際,震的黃沙都顫了一顫。
花姑娘一臉恨恨,“哇”一聲撲到拓跋戎肩頭,拱啊拱的幽怨去了。
“這丟人的東西!”
狠狠的翻個白眼,拓跋戎無奈撫額。
沙漠中危險無處不在,眾人原本緊繃著神經,不敢有分毫的放鬆,幾天的趕路早已疲累不堪。
如今被花千一鬧,頓覺輕鬆不少。
砰!
一聲巨響傳來。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某隻駱駝四蹄跪地,打著哆嗦滿眼驚恐,而它的腳下,正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張著嫩嫩的小牙,啃駱駝蹄子。
那牙齒小小實在是不怎麼厲,不過叢林之王的威壓在那裡,直把駱駝給嚇的屁滾尿流。
小小的腦袋靠在孃親肩頭,戰十七“刺溜”吸回流下的哈喇子,一臉童真。
“孃親,小黑虎想吃肉了,十七也想。”
砰砰砰……
小鷹眸閃亮亮的望著一溜的駱駝,在這垂涎欲滴的**裸目光下,一隻只駱駝歪倒在沙漠上,慘兮兮一臉苦悶。
姬三娘斂住笑意,囑咐道:“大家好好休息,兩個時辰後繼續趕路,白天趕路太熱,晚上會舒服些,再忍一忍走個一日多,就能到目的地。”
說完,她閉上眼睛。
眾人也不再說話,小十七將啃啊啃的小黑虎拖回來,一小孩一獸都乖乖的窩在冷夏懷裡,養精蓄銳。
寂靜的沙漠之夜,只有冷風吹著沙粒,發出沙沙的聲響,偶爾幾隻沙鼠鑽出來,又驚恐的消失在沙坑中,忽然,一陣細碎而混亂的蹄聲傳來……
眾人猛的睜開眼!
只見九隻駱駝,皆不約而同的刨著蹄子,原地漫無目的的打轉,發出緊張無序的聲響。
這分明是焦躁的表現!
一雙雙目光,皆落到小黑虎的身上,這小東西,可是有前科。
某小孩捏住它毛茸茸的腳,申辯:“不是它乾的。”
“嗷嗚……”小黑虎委委屈屈。
忽然,圓溜溜的眼珠子猛的轉向另一方!
眾人跟著看去,一陣細小的風越過沙牆,在地面上捲起寸許高的旋兒,如尖錐般旋轉,瞬間又平息在腳底。
柳眉皺起,冷夏半眯著眼睛,小黑虎和駱駝的焦躁又緊張的表現,太不尋常,這極有可能是動物對於氣候的一種直覺,就如螞蟻搬家,燕子低飛。
不好的預感,在心中迅速滋長……
“信風!”
“是信風來了!”姬三娘猛然躍起,露在面巾外的貓眼中,盡是凝重!
一邊快速的收拾身邊的衣物,一邊打著口哨喚駱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