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
問完後想了想,這邊的天氣若算起來,估計長安的深冬也比不得的,下雪也正常,柳眉一皺,說道:“若是下雪的話,北燕的地界常年積雪,最是擅長雪戰,兩國之間東楚更失了勝算,這場仗……”
東方潤卻不擔憂,笑的春風拂柳,接上她的話:“王妃不必擔心,東楚原本也非北燕的對手,北燕選擇此時開戰也是這個原因,天時地利都應了,若是在春夏兩季,想來北燕還要再掂量掂量的。”
冷夏翻了個白眼,心下冷笑,她擔心什麼,兩邊打的不可開交兩敗俱傷才好,否則大秦如何漁人得利。
她迅速的吃了個飽,整個人都縮排大裘裡,窩在戰北烈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合上眼休息。
戰北烈一下一下的輕輕拍著她,哄孩子一樣的溫柔,嘴角不自覺的掛起了幸福的淺笑,甘之如飴。
這笑落在東方潤的眼裡,怎麼看怎麼覺得刺眼,他站起身緩步走到山洞口,負手而立,望著外面的一片荒蕪,眼不見為淨。
一棵一棵的枯樹張牙舞爪的伸向天際,枝葉凋零,走獸絕盡,很有幾分荒涼之感,地面結了層薄冰,覆在沙礫亂石上,清冷的月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澤。
他這一站就站到了半夜,寒風撲到臉上,針扎一般的疼痛。
身後腳步聲輕輕響起,一陣松香傳來,這來人是誰自然是明確,他沒回頭,目視著前方,聲音清潤:“睡了?”
簡簡單單兩個字,戰北烈卻聽出了赤裸裸的諷刺,媳婦不睡著,不敢動。
他將這自動歸結為孤家寡人對他們夫妻情深的嫉妒,嫌棄的斜了東方潤一眼,那神色中很有幾分滿足。
其實東方潤也不知道他那諷刺的語氣從何而來,他該是不以為意的,然而一出口,卻成了這般。
也許真的是嫉妒,他一直將這個男人當做對手,然而不可否認的,他及不上戰北烈,這人已經有了一切,烈王的地位,戰神的尊崇,秦皇的兄弟情義,如今,還多了那個女人。
戰北烈並不知道身側這人一瞬間,腦中轉了這樣的心思,轉而說道:“等到下山之際,他的埋伏也差不多該到了。”
越是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人的警惕性就越是鬆弛,再加上一路來東方魯已經用過各種各樣拙劣的刺殺方式,到了下山之際,必然會放鬆警惕,到那時,就是東方召最好的刺殺時機。
提起這個,東方潤的眸子驟冷,唇角卻始終揚著個淺淺的弧度,他仰頭望著天際,幾不可見的點了下頭。
這時,慕二也慢悠悠的走了出來,山洞裡的空氣窒悶,身有潔癖的他自然是受不了。
三人一時無話,當然,這樣的三人組合,也不可能聊出個花來,對立合作關係不明的戰北烈和東方潤,二人之間始終帶著若有若無的敵意,再加上個傻乎乎愣不拉幾的木頭神醫,一時氣氛詭異的很。
半響後,戰北烈率先問道:“你為何給他機會?”
東方潤此次單獨到赤疆,並非是必去不可的,也並非一定要獨身一人,他這麼做明擺著是給東方魯和東方召對付他的機會。
慕二慢慢轉動脖子,目光落到說話的戰北烈身上,呆呆的看著。
東方潤將洞口的大石掃了掃,腳下一跨,隨性的倚在了上面,以他的功夫自然也是不怕冷的,內力沿著周身執行,立馬就暖和了過來。
他環著雙臂緩緩勾了勾唇,笑的無奈,聲音極輕:“也許……沒有埋伏。”
他淡淡的說著,卻連自己都不相信,撥出的白氣在空氣中冉冉上升,漸漸消散了。
的確是給他機會,卻並非只是給他對付自己的機會,他更想的,是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放過他的機會。
慕二再次轉頭,看向東方潤,目光呆板。
戰北烈自他的語氣中猜到了幾分,卻不確定這答案是否為真,剛才那句話和他印象中的東方潤全然不同,不再隱藏不再遮掩不再高深莫測讓人看不透徹。
而是在不知不覺中,袒露出了心底的情緒,那是一種渴望。
他希望東方召不會埋伏的渴望!
戰北烈不由得失笑,他搖了搖頭,語氣嘲弄:“這世上,最經不起試探的……就是人心。”
既然東方潤希望東方召不會埋伏,很簡單,只要不給東方召這個機會就可以,只要沒有這樣的機會,東方召不論心裡怎麼想,卻永遠也做不到弒子的行為。
然而東方潤卻想試探,他知道東方召忌憚他,卻還懷著一個渴望,也許東方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