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眾人間蔓延著,瘦子率先反應過來,大步跑過去,顫抖著手臂探了探他的鼻息,突然瞪大了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呆滯的搖了搖頭。
怎麼會這樣?
望著裘三的屍體,眾人不可置信的呢喃著,好端端的為何突然就……
瘦子仿似瘋了一樣,指著慕二,尖叫道:“是你!是你殺了他?”
“不是他……”鄭老大搖了搖頭,拉住瘋狂的瘦子,解釋道:“我剛才親眼看見的,他什麼也沒做。”
話雖這麼說,可是他的心裡卻一直堵著什麼一樣,沉甸甸的。
審視的目光朝著兩人看去,那廢物一口一口的咬著饅頭,分明就是嚇傻了,還有那呆子眼珠不轉的望著前方,又的確是被餵了軟筋散……
而且他剛才就在這裡,明明這兩個人什麼都沒幹!
可越是這樣,就越是讓他心裡發毛,鄭老大說不清他現在的感覺,竟是突然的毛骨悚然,如果真的是這兩個人,那他們該是惹上了多大的麻煩!
“這小子整天嘴裡胡說八道,是不是得罪了……”其中一人顫巍巍的說著,伸出手指了指天空。
也只能這麼解釋了,否則怎麼突然就死了?
冷夏暗暗勾了勾唇,古代就是這樣,凡是解釋不了的事物,最終都會歸咎於上天的旨意。
“給裘三收屍,可能是意外。”鄭老大深吸一口氣,失魂落魄的丟下這句,轉身向著遠處走去。
走到一半,他突然轉過身,將冷夏和慕二仔細的打量了一遍,直過了半響,才搖著頭自嘲的笑了笑,真是草木皆兵了。
待眾人小心翼翼的將裘三的屍體收了,皮毛覆蓋下來,板車內再次變得漆黑一片。
冷夏歪了歪頭,在慕二的周身掃來掃去,奇道:“你把毒藏在哪裡的?”
慕二撇頭,不理。
冷夏虎軀一震,明明這人還是和之前一樣的態度,她卻分明的感覺到……
慕大神醫,傲嬌了!
那種在自己的領域內高人一等的自豪感,**裸的從這呆子的周身釋放散發著。
冷夏好笑的翻了翻眼睛,突然想起個問題,戲謔的問道:“你知道剛才那人是什麼意思?”
她這麼問也是有根據的,畢竟慕二從頭到尾都沒表現出一分被猥褻的屈辱感,滿臉的疑惑不解,分毫沒有掩飾。
慕二幾不可察的朝她那邊轉了一分脖子,眼尾悄悄的瞄著她,裡面含著幾分好奇。
冷夏更是驚奇,眨了眨眼,問:“你不知道,為什麼殺他?”
慕大神醫抿著唇,不言不語,一動不動,昏暗的空間內,他一雙淺淡的眸子微微眨了眨,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似蝴蝶的羽翼,極美。
沉默了良久之後,就在冷夏以為他不會搭理了,慕大神醫終於大發慈悲的給了她個反應。
半天,憋出來一個字:“髒。”
冷夏反應了半響,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來慕二雖然對這些不瞭解,但是那人的惡意還是能感覺的到的,尤其他髒乎乎的手捏住了慕大神醫高貴的臉,致使他的終極潔癖再次發作,所以……
冷夏十分無語的望了望天,若是那裘三知道自己的死,竟然是因為丫的手很髒,不知道會不會兩腿一蹬,活過來再氣死一次。
好吧,這人要是二起來,真是千軍萬馬都擋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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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過了有好幾天,他們終於到了西衛原先僵持著的羅城。
而此時,羅城外的西衛大軍,早就因為東方潤和戰北烈的交易,被東楚給打了個灰頭土臉,連著幾座城池還沒被慕容哲捂熱乎,皆被奪了回去,印下了大秦的名字。
鄭老大等人喬裝成運貨的商販,無驚無險的進了城,等到出城的時候,麻煩來了。
戰北烈為了配合冷夏,不引起他們的懷疑,故意命人在城內大張旗鼓的搜尋著,無處不張貼了皇榜,冷夏的畫像清清楚楚的印在每一面牆上,凡提供線索的賞金一百兩,還有城門處的檢查,已經達到了近乎苛刻的地步,務必讓鄭老大等人以為,戰北烈急切的尋找烈王妃,到了一隻蒼蠅也不能隨便放出城的地步。
如果戰北烈知道,他的一番作為會造成如今的這個後果,估計就是殺了他也不可能這麼幹!
此時,冷夏被垃圾一樣的揪著,一把丟進了一具狹小的單人棺材裡。
又硬又冰的棺材壁,撞的她眼冒金星,柳眉狠狠的皺起,媽的,這輩子什麼都睡過,就是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