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清楚。當下忙不迭的收了牌子,“你倒是快點啊!”
我也想啊,可這肚子裡是翻江倒海的,委實可見這巴豆的功效真是強勁啊。猛然想起昨兒個十阿哥可是喝了滿滿一杯子的巴豆水……我琢磨著他鐵定是玩完了,不過歷史上可沒說他是被瀉死的……反正看樣子和十阿哥的樑子是結下了,說不定還是根鋼精混凝土的。
一路守衛的侍衛門見我這苟延殘喘東倒西歪的樣子,個個的臉都歪曲成狸貓樣—大概是沒見過我這樣不懂規矩的女人吧。反正我是不在乎的,我又不認識你們,當然如果在認識的人面前,我是絕絕對對不會這樣的。
“好痛。”肚子裡有是一陣絞痛,我跌坐在地,把四爺罵了個狗血噴頭,“你個混蛋王八蛋!虧你還是個皇子,竟然做這種缺德的事兒!遇上這麼錙珠必較的小人,也難怪八阿哥他們會有那樣的下場!”就這樣邊走邊停邊罵,終於回到了書房門前,我只直起身子攏了攏發,又拍拍身上的灰塵,這才推門而入……再怎麼說我都不想讓人看笑話,特別是他!就算這裡子不行了,這面子什麼的還是要裝的……然而見到他一手捧書一手端著茶喝悠閒得無與倫比的樣子,我差一點點就忍不住破口大罵了。
“回來了?可有夠久的了。”四爺放下書,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我深吸一口氣,竭力露出自己最燦爛的笑容,一邊福了福身,“回主子的話,託主子的福奴婢‘活著’回來了。”“呵,”他斜睨了我一眼,似笑非笑道,“這是你自找的。”我強忍住怒氣,道,“爺,奴婢敢問一句,這可算是對奴婢的處罰?”
“要不是膳房的離職你才會拿錯了豆子,現下躺在床上哀號的可就是你。對你的處罰不過是抄書而已,這才是主子對下人的懲罰。至於這個……不過是作弄你罷了。”我冷笑,我何德何能有資格讓皇子阿哥作弄?當下作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跪地顫抖道,“主……主子!這可是折煞奴婢了!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主子把奴婢當奴婢,奴婢把主子當主子,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兒;主子把奴婢當奴婢,奴婢不把主子當主子,那可是大不敬!但主子的話奴婢是萬萬要聽的,不可能主子讓奴婢當奴婢奴婢不把主子當主子,也不可能奴婢把主子當主子主子不要奴婢當奴婢……”我心想這不繞暈死你,結果我還沒說完就聽見一聲幽冷嚴厲的音,“閉嘴!”我縮了縮脖子當下噤聲—識時務者為俊傑!“起來,去把你寫的字兒拿過來。”
“是”我乖乖站起拿了剛寫的字走過去將紙鋪在書桌上,他一張張翻看著,每看一頁首頭就皺的更緊了些,“寫了那麼久才寫這幾篇?”拜託是九篇!不是幾篇!“回主子的話,那是因為奴婢每寫一個字都是很認真的!”認真到你吩咐下人把巴豆放進糕點中我都未察覺。
“這是什麼意思?”冷不防他抬手指著一頁上的一個字兒問道,我疑惑的望過去,是一個“命”字,他手指的地方,是我在它旁邊打上的一個問號。“為什麼要在這裡打上問?”他抬起頭定定看著我,眼神中有著我道不明說不清的光一閃而過。我想了片刻,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回主子的話,奴婢寫著這個字時就在想這是否真的有‘宿命’一說。”
“宿命?”他輕笑一聲,微弱的燭光讓我看不清他的臉色,“你信?”
“下午還不知道,但現在知道了。”我一笑望著窗外淡淡的月光一字一字道,“我,不,信!”“為……”“因為,人,定,勝,天!”我笑的很愉快,聲音卻堅決如鐵,“沒有人……是生來就該是怎樣的人的。皇帝也好,平民百姓也好,還是我也好……都不是上天安排的角色來按照他的所想演一齣戲。是人……是人自己努力爭取到的。命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何來宿命一說?”
良久,他不發一言,我低下頭時看著他映著燭光的純黑瞳仁,竟覺得他有一剎那的失神;“命……嗎?我也不信。”突然他話鋒一轉,“你想知道你的父母嗎?”
“父母?我有父母?”我驚奇的問道,撞見他唇角似是而非的笑意時才驀地反應過來。後悔的腸子都要綠了……我又不是孫悟空從石頭縫兒裡蹦出來的,當然有父母了,確切的說是我之前的楚君寒的父母,我一直以為她的父母應該去世了才對……
“我的父母,”我猶猶豫豫的道,“他們,還健在人世?”但我其實並無好奇知道他們,一對拋棄女兒的父母,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因此在聽到他說明日我的父母會前來和我相見時我淡淡應了聲兒,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
屋子裡重歸清冷寂靜。我磨著墨又想起每晚必做的那個夢,真不知道那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