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瑙,大大小小的數都數不過來……我摸了摸唇角,還好沒有丟人的流出口水來。我琢磨著如果能把這尊金佛搬回去的話,幾輩子都吃穿不愁了。這皇宮啊……不禁搖了搖頭,太輝煌了……這些可都是民脂民膏啊。
冷不防聽見身後有一個聲音說道,“驚呆了?呵……”我厭惡的皺了皺眉,這傢伙怎麼陰魂不散啊,轉過身不耐煩地道,“回七阿哥的話,奴婢還能說話,還能動,沒有驚!呆!”忽地發現他怎麼還是坐在椅子上的,有點奇怪的看著他。
他沒說什麼,只是定定地望著金佛,唇角漸漸揚起,形成一抹淡淡的笑意來,雖然是笑,卻有點譏諷的感覺。我仔細看了看他的臉,不得不說這傢伙雖然冷血了點,但五官標緻,再加上嘴角噙著的淡淡笑意,看上去格外清雅雋永。再一想上次見到的那幾個阿哥,心下感慨,這康熙的兒子們真不是蓋的,一個個帥的跟男模似的。眼光順著他的臉向下看去,他穿著淡清色的袍子,很適合他……我的目光在看著他坐的椅子時忽然頓住了,震驚之極……這把木椅樣式簡單,然而,椅子旁邊扶手的下方,本應是椅子腿的地方……是兩個能夠自由轉動的木輪,因此整個椅子看上去極像現代的輪椅……清雅淡漠的他,竟然是殘廢?
“怎麼了,這麼驚訝的樣子?”他帶著笑意的聲音拉回了我的神智,我的視線仍然牢牢凝固在他的腿上,過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個字,“你……”
“呵,”他順著我的視線向自己的腿看去,微微一笑,“沒有人告訴你嗎?我是先天性雙腿殘疾。”他的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彷彿剛才說的並不是自己,和那天他說的“起轎”是一樣的漠然,卻讓我為之一顫。
“快上香吧,宮門就快要關上了。”他見我還沒回過神,出聲提醒道。我定了定心神,告訴自己正事要緊,忙轉身在案頭擺上供奉佛祖的魚肉,上了柱香,又跪在蒲團上嗑了三個頭,這才收拾好多餘的東西放進籃子裡,起了身,轉過身來面對著他,卻看見他的眼裡又是那種令人感到寒意的淡漠,彷彿勘破凡塵般只餘寂滅。我一驚,直覺想要快些逃開。我向他福了福身,淡淡的說,“七阿哥,奴婢告退了。”隨即就要走出門去。
他靜默無語,卻在我走過他身邊時,猛然伸出手拉住我空著的那隻手的衣袖,我一驚,轉過頭來正撞見他淡然的眼,視線交匯的一剎那,我從他的眼裡好象看到了無邊無跡的綠意,好象……我正在茂密的綠林裡一般,只感覺得到清冷的風迎面吹來。而他的眼裡忽地閃過一抹我看不懂的神色,接著,他緩緩地放開了手,我慌不擇路的奪門而去,卻在過他身邊時隱約聽到一句更讓我悚然的話來……
“鑲赫氏?君寒,你以為我還會再讓你逃掉?”
一回到儲秀宮我就滿屋子的到小柔,好不容易在後園找到她時候,她正坐在草地上發呆。我忙不迭的跑過去把這件事告訴給了小柔,
“七阿哥就你是那天見到的轎中人?”小柔匪夷所思的道,“太巧了吧。”
“對啊,”我無可奈何的點點頭,“而且他就是和我指腹為婚的那個人。而且,”我頓了頓,還是實話告訴給了小柔,“他雙腿殘疾,一直都坐在輪椅上的。”小柔回應我的就是一臉的驚詫,“殘疾?不會吧……你要嫁的人居然……?”
“停停停,”我忙打斷小柔,“只要在那之前能夠找到玉鎖回去的話,我便不用嫁他了—我倒不是歧視他是殘疾人,而是我無法面對一個見死不救的冷血動物!我真是一秒鐘都不想在這鬼地方多呆了!”
“不要著急,事情說不定還有轉機呢。”小柔安撫我說,“以後我去佛堂替娘娘上香便是。”
“不,”我想了想,才道,“以後還是我去。說不定我可以勸他去給皇上說不想娶我,我不就沒事了?”
“話雖是這樣,可他……你不是說他等了你那麼久,逼的皇上前幾年不得不得給他賜婚,而且他只有一個側福晉。你要他放棄你,談何容易?”
“沒事的拉,你放心好了。古代的女人講究的是三從四德吧?”我神秘的衝她一笑,“等著瞧好了,我一定會讓他放棄的。娘娘大概又要叫我了,我先去了。”
說完我便轉身離開了,唇邊的笑意漸漸消散,每一步都是那樣的沉重。放棄?我冷笑,真的是談何容易啊!他最後說的那句話,我沒敢告訴給小柔,她為玉鎖的事已經夠操心的,我不想再讓她擔憂。這件事,無論有沒有把握,我都要試一試!
“娘娘。”我對著良妃福了福身。
“起吧。今兒個你給他們講了什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