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不必如此。現下局勢如此,爺可不要再雪上加霜了!您可要記得自己的身份。”竟是他曾經警告我的話。
這是我們之間的一堵牆,無形的牆,曾經也是這堵牆,生生隔開了我們,也註定了我們的今生。
他眼中突然閃過一抹冷光,恍惚間,覺得他的目中溢位了點點悲哀,“我這就去求父皇,求他允了我們的婚事!”斬釘截鐵的話語,彷彿下定了決心。
他是那樣冷靜之人,此刻卻在——試圖挽留什麼?
他定定地看著我,我卻不敢直視他的雙眸,只是搖頭。
見我搖頭不語,他疾聲問道:“你——是在怪我?”
“沒有!我——”我淡然苦笑。不知自己怎麼這樣沒有定力,竟是沉不住氣。我竟然是——患得患失?
他用雙手捧起我的臉,深深地注視著我,聲音那樣受傷,痛入我心:“你這是在躲我?是在——怨我?”
“四爺,我沒有。”
“——”
一絲冷淡,一絲尷尬。
他未再說話,只是把我緊緊擁在懷中,緊緊地擁住,彷彿今生,直如這般擁有我,再不放手。
我們都是敏感之人,一直在互相傷害對方,可又放不下,只是沉浸在這悲傷之中,卻渾不覺,窗外院門邊,那僵立不動的身影,面上又是怎樣的痛苦傷心,絕望已極——
第十九章 聖怒
初春的北京城,乍暖還寒,屋子內透著一股陰冷之氣,倒不如外面那樣暖和。
這兩日天陰沉沉的,覺得四下裡都是迷迷茫茫的,更襯得這屋子裡的涼。
聽說在朝會上,一些大臣暗中議定薦舉八阿哥,並紛紛拉攏大臣,將薦書轉呈皇上。皇上卻是未做出任何評價。
我心想怕是時機還未到吧,這東風卻來得遲了一點兒。殊不知,在他的心裡,卻兀自做著怎樣的掙扎。
養心殿內,竟是許久不見的前皇太子胤仍。
這廢太子全沒了從前的威風,跪在康熙的御榻前,雙手抱著康熙的雙腿,雖說不至於衣衫襤褸,可也是形容憔悴,滿面淒涼,眼淚汪汪。而康熙呢,也是強忍心中酸楚,對太子的憐愛之情溢於言表。康熙認為他被魔咒才會如此不孝,他也就借坡下驢,裝傻充愣。這二阿哥可能心知自已僅此一搏,更是做出如此令人噁心之舉。
我奉茶進來,看到這一幕,強忍住心頭的嫌惡,將茶奉給了他,又退了下去。
再立之日已在近前。
這日,乾清宮大殿上。
李德全尖著嗓子喊道:“皇上口諭:宣眾親王貝勒、皇子、大臣上殿!”
眾人來到殿內,叩禮畢,群臣分班列坐。
康熙威嚴地掃了一圈。眾人心中都沒了底,紛紛低頭不語。殿內彷彿一道來自無形中的壓力,迫得眾人一言不發。
良久,康熙緩緩道:“朕已廢了太子,拘了大阿哥,你們心中,有何感想?”
眾人未想到他突然如此問,片刻紛紛道:“皇上英明!”
康熙呵呵笑了笑,說:“英明?你們心中怕是在想,朕已老糊塗了,以至出了這麼多的事,對吧?”
眾人紛稱不敢。
只見康熙銳利的目光突然直落到八阿哥身上,八阿哥見狀,莫名地緊張起來,低下了頭。
“老八,你說呢?”
“兒臣——不敢!”只聽見八阿哥低聲道。
“不敢?那你這‘賢王’之名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氣氛陡然間緊張起來,空氣中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扼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沒有任何徵兆地,康熙猛然一抬手,就將御案上的羊脂玉鎮紙,“叭”地一聲,摔在了地上。那碎玉屑便在落了滿地,濺在金磚之上,在淡淡朦朧的晨曦中躍動著。
李德全嚇得打個哆嗦,連忙跪下。殿內的各皇子,大臣,見此情形,紛紛跪下。外頭的太監宮女,早呼啦啦跪了一地,人人都是大氣也不敢出,殿中只是一片死寂。
我也靜靜地伏在地上,靜候皇命。
只覺皇上的呼吸聲急促,此起彼伏,厲聲道:“宗人府!”
李德全順勢在地上叩了個頭,顫著聲道:“奴才去宣!”忙起身出去了。
宗人府由一干人等由白髮蒼蒼的老王爺率領,立於一旁。
只聽康熙沉聲道:“張延玉,擬旨。”
稍頓了頓,道:“二皇子胤仍,前被妖法所惑,以致被廢;今大阿哥陰謀敗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