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安大夫終於將那半碗湯藥研究完了,這才沉著一張臉看向莫老夫人和莫錦俊。
莫錦俊瞧著安大夫那黑沉沉的臉,心頭一喜,忙出聲問:“安大夫,這藥裡可是有毒?”
安大夫仔細的打量了莫錦俊一眼:“大少爺是從哪裡看出這藥裡有毒的?”
莫錦冉聽了這話,忙又表現她的賢淑:“安大夫,您儘管說實話,雖然我們都不相信自家的妹妹會做出這等事情來,可是事情既然出來了,我們也只有面對。”
又轉頭看向錦好:“五妹妹,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麼話說,若是你早些和祖母認錯,祖母定然不會追究,不是二姐姐說你,五妹妹就是牙尖嘴利,做什麼……”
莫錦好冷冷地打斷她的話,疑惑道:“二姐姐,你哪隻耳朵聽安大夫說藥裡有毒了,安大夫什麼話還沒說,你就這般急著下結論,是不是太心急了點,就是二姐姐一心想讓我背上這麼個汙名,也不能這般心急啊!”
莫錦冉聞言,立時擺出一副委屈不堪的模樣:“五妹妹,到了這時候,你還嘴硬,還想將汙水往我身上潑,你……你實在是……姐姐這心裡好難過,你怎麼就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了……”
錦好聽了,輕笑出聲:“二姐姐,你還是先別忙著難過,還是聽聽安大夫怎麼說吧!”
莫錦俊此時也急切的想要知道結果,示意莫錦冉閉嘴,開口道:“安大夫,剛剛我伺候祖母用藥,不小心手下一滑,藥就灑了出來,誰知道,灑出來的藥居然冒著黑煙,所以我疑心這藥裡有毒。”
安大夫聞言,失笑的看著手裡那半碗湯藥:“就憑那黑煙,大少爺就斷定那藥裡被下毒了?”
莫錦冉聞言,心裡一抽:“難道這還不夠嗎?”
安大夫理所當然的搖頭,笑道:“當然不夠,冒黑煙的不定是毒藥,老夫人傷筋動骨,這藥要滲透進骨骼中,自然要比往日的湯藥來的濃稠,而且配合著膏藥,這骨膠用的較多,骨膠這東西,最是黑沉不過,所以灑到地上,也會冒黑煙。”
說到這裡,卻又是感嘆一聲:“只可惜,骨膠這東西,珍貴異常,有錢也買不到。”抬頭看向莫老夫人:“您倒是有福氣,這藥裡的骨膠,倒是不少,就不知道老夫人是從哪裡買到的。”
這番話,引得莫錦冉臉色驟變,和莫錦俊說的半點也不同,怎麼會這樣,不由得慌道:“安大夫……您再看看……怎麼會是骨膠……你是不是看錯了……不可能……吧……”
錦好淡淡的瞧了一眼莫錦冉那慌亂的模樣,面上露出一絲嘲諷:“二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我費心費力給祖母尋來骨膠,一心想著讓祖母早些痊癒,你怎麼會一副失望的神色,難不成你不希望祖母早些痊癒嗎?”
“不是,不是,我沒有不想祖母痊癒,我……”她瞠目結舌,驚慌失措,毒藥怎麼忽然間變成了骨膠,莫錦好也從下毒的兇手,變成一心為祖母的孝順孫女,這樣的變化,讓她如何能接受,不由得將疑惑的目光看向莫錦俊。
其實莫錦俊也被眼前的轉變給驚到了,神情何嘗不是驚慌失措,他剛剛可是誇下海口,說是有眼無珠,寧願捨棄的啊!
舔了舔唇:“安大夫,你再看看,會不會……”
安大夫行醫一輩子,最討厭別人質疑他的醫術,先是莫家那傳言得了癔症的二小姐,他雖然心生不滿,卻想著對方畢竟是女流之輩,又得了癔症,他也不好計較。
可是這位莫大少爺居然也說出這般不得體的話,面上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他行走各府內宅,什麼鬼魅手段沒見過,此時怎麼會看不出是這莫家大房一心謀算二房的五小姐不成,而慌了手腳。
“大少爺,二小姐,我行醫數十年,不敢說醫術如何,可是這骨膠和毒藥還是能分得清的,老夫人的藥裡明明是骨膠,生骨聖藥,千金難買,這點我還是可以確認的。所以請兩位還是慎言,莫毀了我一輩子的清譽。”
行了一輩子的醫,到最後卻被人懷疑認不清藥材,這要是傳出去,他這張老臉往哪裡擱。
“不可能,這藥裡明明……”莫錦俊再沉穩,此時也忍不住跳腳。
“錦俊,你還不閉嘴。”莫老夫人太陽穴一抽,一抽,生怕莫錦俊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厲聲打斷了他的話,然後聲色嚴厲道:“還不快給安大夫道歉,居然質疑安大夫的醫術。”
莫錦俊渾身打了一個寒顫,差點就脫口而出,好在祖母打斷了他,立時面色一整,給安大夫道歉,不過到底氣恨難平,一雙怒目狠狠地盯著夏荷,像是要將她吞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