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家傷了心,冷了心,要走了,你反而稀罕起來了。”
莫老夫人心裡何嘗不恨姚氏的翻臉無情,就是再怎麼恨,再怎麼怨,也不該說什麼義絕的話,這不是要將莫家上下放在油鍋裡炸嗎?
但是,現在她卻不想埋怨姚氏,只想著先教訓自家的兒子一頓,反正姚家雖然這些年發達了,可是比起莫家來到底是差了一籌,若是莫氏此次藉著錦好搭上貴人,這日後前途無量,還怕沒有高門的兒媳嗎?
這也是莫老夫人今日,會輕易說出和離的話——或許,她早就對姚家的低微門庭不滿了,只是一直忍耐著吧!
莫老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莫二老爺一眼:“我看你就是個吃了豬油蒙了心的,現在悔悟了,晚了。”
“往日裡我說什麼,你都聽不下去,偏要將那個狐狸精抬進門,現在好了,搞得家宅不寧,鬧得麗娟這麼個老實的媳婦都要義絕,你說說,你做的什麼事情?罷了,眼不見為淨,若是莫家幾百年的傳承,非要毀在你的手裡,我就一頭撞死在莫家的院子裡,就算是給列祖列宗請罪了。”
說著,老淚縱橫,對莫二老爺失望透頂,又想起自己那個驚採絕豔的大兒子:“若是你兄長在,我何至於這麼操心?”
莫二老爺聽了這話不下千遍,耳朵都生繭子了,又是心酸,又是厭煩,不過瞧著滿身頹廢的莫老夫人,還是伸手去扶她,畢竟是自個兒惹下的事,不過卻被莫老夫人一下子推的老遠。
莫老夫人輕哼了一聲:“等到那女人生下孩子之後,不管是男還是女,莫家都不會再留下這麼一個蛇蠍心腸的姨娘了,就讓她一起送去家廟,陪著王氏給大老爺念往生經吧!”母親!“莫二老爺從失魂落魄中醒了過來,有些錯愕。
莫老夫人卻不想再多說,揮了揮手,略帶疲憊的將他們趕了出去,她還有很多事要想,想著怎麼將這事給遮掩過去,即使遮掩不過,也要將傷害降低到對莫家最低的地步。
這事若是傳到京城那女人的耳朵裡,怕是要……
想到因此又要受到那個女人的奚落,她這心裡的火又一下一下往上拱,急得嘴裡冒煙。
莫二老爺雖然被莫老夫人訓斥過了,可是心裡還是不死心,又去了姚家,他想著姚氏一向是那樣的愛他,現在他親自上門去請,定然會感激涕零的跟他回來,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他們可是做了多年的夫妻,那恩比海還要來的深。
他甚至一路上想好了,如何哄姚氏回來的話,他的妻子是多麼純良的女子,相信不會讓他太過難過的。
可是任憑他想要舌燦蓮花,可是卻連姚家的門也進不得了,不管他是威逼還是利誘,姚家的小廝就是不讓他進門,他要硬闖,那守門的小廝就扯開嗓子,要找官差。
他可是莫家的的二老爺,哪裡丟得起這個臉,也只能灰溜溜的帶著一身的疲憊離去。
有種人就是不能理會,更不能給他半點臉面,否則他會蹬鼻子上臉。
所以,莫錦好在聽到下人們稟告莫二老爺離開的訊息時,也只是冷哼了一聲,吩咐道:”告訴母親身邊伺候人,誰都不準將這個訊息傳給母親知曉。“
倒不是怕姚氏回心轉意,而是怕讓姚氏氣得吐血——恨自己當初的有眼無珠。
莫二老爺是離開了,不過,他沒有回莫家,而是去了酒肆,不管不顧的一杯接著一杯,似乎不將自己灌醉,不罷休一般。
直到最後,他像一個死豬一般,趴在桌子上的時候,一旁的雅間才走出兩道修長的身影。”親親表弟,你說,莫家五小姐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搖著手中的扇子,神情越加的迷離,他以為在他已經能窺視到那清淡小臉之後的真面目時,那個小小的少女就會再次被一層迷霧給遮住,給他一次又一次的驚奇。
驚奇?
是的,驚奇。
那些步步為營,那些環環相扣,讓他和葉若銘除了張口結舌,還有深深的讚歎,連想要插手,都無絲毫的餘地。
原以為,那無路可退,卻原來在她三言兩語之中,化為活棋。
若不是親耳所聞,親眼所見,他是怎麼都不相信的一個十歲的少女居然將人心,將人的貪念,看得那麼透徹,左右的那麼毫無破綻。
而且,做的那麼決絕,像是所謂的親人,在她的眼裡根本無足重輕——包括她的父親,而她能放在心上的人,只有姚氏,那個看似懦弱,卻是和她一般倔強的婦人。
他承認,他被迷惑了,越來越好奇,那揭開迷霧之後,她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