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見她,他就不用這般無措,這近二十年的人生經歷,早已經告訴他,沒有什麼事情,是他放不下的,只要他能恨得下心來,就能放下。
只要不再見她,就不用想起今日自己的懦弱,他還是那個雄心萬丈,俯瞰一切的葉若銘,可是,只要想到日後再也看不見這雙美眸,再也瞧不見他心底的這張臉,他就無法開口。
陽光璀璨美麗,落在人的身上,是溫溫的熱,可是落在人的身上,卻平添了一份莫名的煩躁,燥的他有種毀滅一切的衝動,這種衝動慢慢的聚集在心田,在哪裡生出無可抑制的疼痛來。
不過,即使疼的要死,他都沒有再去逼迫他,無法細想,卻是本能的清楚,若是再逼她,只怕今兒個她真的要折損在這裡了。
她的性子,他也知曉,今兒個還肯在這裡聽他說話,說到底不過是因為他的救命之恩。
好,既然她如此不待見他,既然她的心裡沒有他,自個兒何必作踐自己,不如就此了斷吧!
他看著她,啞著嗓子說道:“你狠,我不如你!”他猛的撩起自己的衣袖,一道寒光閃過,一片衣袖飄落下來,如同他的心一般,飄到了離恨天外,再也回不來,從此就做個無心的人,就再也沒有這般愛恨糾纏,求而不得的煩惱。
“今日割袍斷義,前塵往事一筆購銷,他日陌路相逢,只做未見。”
他轉身而去,不再看錦好一眼,腳步飛快,似乎在懼怕什麼,他不能慢一秒,因為他怕,若是慢下一秒,他就會忍不住跪在那個女子的面前,求乞她的愛情,卑微而沒有絲毫尊嚴。
他感覺到無法喘氣,咬著牙,狠狠地想道:葉若銘,既然人家從頭到尾,就不曾看上過你,你又何必糾纏不休,徒惹人生厭呢。
錦好淚盈於睫,抬頭看他的背影,喃喃自語:“對不起,對不起……”
葉若銘沒有錯,錯的人是她,是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摟入一個熟悉的懷抱:“傻瓜,這不是你的錯!”
雖然看著自個兒的心上人,被其他男人惦記,是件非常令人不快的事情,可是比起她的眼淚來,他倒是寧願自個兒委屈,吃醋,嫉妒,難受自己也不忍她難受。
金翰林看著自個兒懷裡,眼淚鼻涕一把的少女,摟著她的手臂,又緊了緊,他們相識多年,彼此的心意早就清清楚楚,因為熟悉,所以他早就知道她今日是要和葉若銘做個了斷,卻沒有想到,葉若銘會割袍斷義。
他懷裡的這個小傻瓜,看似淡然,其實最重情義,也難怪會這般傷心,他是明白,錦好是當葉若銘真的是義兄,都怪他當年未能守在她的身旁,否則哪裡輪到葉若銘一再相救,自然也就不會有今日的傷心。
金翰林的眼中掠過一抹清晰可見的柔和,隨後又恢復成那仿若海水般深不見底的眼色。
幸好,她鍾情的人是他,否則這一日,肝腸寸斷的人就是他了。
不管世間如何變化,她是他的,他亦是她的,永不悔改!
錦好哭倒在金翰林的懷裡之時,莫錦冉也正哭倒在地,只是她沒有溫暖的懷抱,可以取暖,更沒有人軟語輕聲的在她耳邊誘哄著她,說什麼錯得不是她。
因為這一刻,莫家的人都瞪著眼睛,怒視著她。
“你個賤人,枉費我掏心掏肺的對你,你居然如此害我。”
莫老夫人的眸光化為千刀萬箭,恨不得將她剁成碎片,餵狗了才好——狼心狗肺的東西,餵狗了也不解她心口之氣。
居然是米囊!
她們母女給她吃的好東西,居然是米囊。
莫老夫人目光掃過顧嬤嬤手裡的米囊,差點就背過氣去,她是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個兒最疼的孫女,居然一直這般算計她。
今日回來之後,莫老夫人越想越不對勁,心中不由得對莫錦冉起了疑心,就叫了顧嬤嬤而來,讓她默默的到錦冉的房間,好好的搜查一下,誰知道,這麼一查,還真的就查出了可疑的東西來——還真是米囊。
莫二老爺已經氣的踹了莫錦冉幾腳:“孽障,孽障,你是要害死全家啊!”越想越氣,又狠狠地踢了她一腳:“你個孽障,你告訴我,你這是圖什麼?”
事到如今,莫錦冉倒是不怕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捱了打,面上卻是笑意盈盈,只是這笑,瞧著怎麼看,都有些扭曲:“我圖什麼?哈哈……,我圖什麼,我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是誰還害我的,憑什麼我現在一文不名,而她卻成了朱家的嫡小姐,她害我,害的如此慘,我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