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的眼裡,越發的氣的牙根發癢。
錦好自然不怕,這事情一來她佔著理字,這市面上的規矩,她可比這小姑娘懂的多,誰先看上,這東西就是誰的,除非她不要,才能輪著別人,這小姑娘搶她的東西,本就不對。
二來,雖說她有欺辱小姑娘的嫌疑,就是她摔倒在地,也是自己蓄意而為,可是倘若不是她自己又是爭又是搶的,她自個兒也不會摔倒。
這一來佔理,二來佔情,於情於理,她都沒有錯,所以不管她是母親來了,還是父親來了,她怕個熊。
至於仗勢這項,她今兒個就好好和這兩位比比,到底誰的勢更強。
葉氏選好了胭脂香粉,就領著丫頭來了博古齋,她這女兒,性子最是急,做什麼事情都沒有耐心,她也說過幾次,可是耐不住她磨得,再加上家中男多女少,這西西倒比家裡的幾個兄弟更得威遠侯許澤眼緣,她也樂的瞧著許澤寵著疼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西西,你可選好了麼?”
葉氏進來,就叫了一聲,瞧著日頭,應該是到了響午,也該是歸家的時候了,賴在地上始終不肯起來的許諾西聽得這麼一聲喊,臉色頓時一喜,然後片刻之後,就換上了一副飽受疼痛折磨的表情,看著葉氏的大眼睛頓時就流出了委屈的淚水來,故意轉過腦袋,將受傷的耳朵對著葉氏,悽悽慘慘的叫了聲:“母親。”
葉氏的眼睛頓時被那鮮紅的血跡驚得睜大了,快步走上前去,蹲下身子,仔細的看著許諾西,著急的問著:“西西,你告訴母親,你這是怎麼了,身上怎麼會有傷?西西……你告訴母親,你除了耳朵,是不是還傷到哪裡了,你快告訴母親,是不是腿傷了……所以才站不起來!”
其實不管是耳朵上的劃傷,還是身上,許諾西都不嚴重,那簪子雖然堅硬,可是並不銳利,而身上更是摔的不重,一來她沒有七老八十,這渾身的骨頭並不脆,而來,她屁股上的肉還有一點,一時半刻還能擋了三分。
之所以,賴在地上哇哇大哭,說到底也都是面子問題,從小到大,她還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今兒個說什麼都要讓錦好付出代價。
從小她就跟著葉氏學會了一種手段——若是要對方付出的代價越大,自個兒就要看起來越慘。這方法她不知道見自個兒的母親用了多少次來對付長公主,哄的自個兒的父親與長公主離了心。
許諾西聽得葉氏這般問話,頓時哭的越發厲害起來,葉氏滿臉心疼的將許諾西拉了起來,摟進懷裡,輕聲慢語的哄著:“西西,先別哭了,告訴母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你就傷到了?”
邊說,眼光邊將鋪子掃了一邊,先是看看儀態端莊的姚家老夫人,然後又將目光掃向惴惴不安的掌櫃子,最後目光就落在了錦好的身上。
饒是沉靜如葉氏,也被眼前少女的容貌給驚了一下,芝蘭玉樹,月宮裡的嫦娥,怕也不過如此,而那通身的氣派,也同樣不同人小覷,雖然她不跋扈,不招搖,可是就那麼安安靜靜的在那裡一坐,就讓人無法移開眼睛,不光是為了她的美貌,更多的是她身上那股子不容忽視的氣質。
錦好手指摩挲著茶盞的邊緣,從葉氏進門之後,她的臉上就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然,淡淡的看著這二位表演“母女情深”,許諾西的囂張跋扈不見了,反而成了受氣包的可憐兮兮的樣子,而那位長相柔美,身段窈窕,衣著華貴的婦人更是心疼不已的一副慈母樣子。
看著,真讓人刺眼,恨不得毀掉眼前的這一切才好,這婦人,蛇蠍心腸,居然還能做出這番讓人噁心的慈母樣子,實在讓人倒進胃口。
雖然第一次瞧見,可是錦好就能斷定,這女人定然就是金翰林嘴裡那位將他扔進亂葬崗喂野狗葉氏。
若不是她對金翰林的為人太過了解,定然是不會相信他的話,這麼一位表面上溫柔,儀態端莊,容貌柔美的夫人,怎麼可能做出那等喪盡天良之事,也不會相信這位婦人,就是憑藉著外室的身份,以一塊肉的代價,成功的進入眾人的眼界,然後依靠丈夫的寵愛,一躍成為與長公主平起平坐的平妻,這些年,更是越過正室嫡妻,在府中過的風生水起。
儘管錦好心中早就做了準備,可是當親眼見到謀害金翰林性命,害的他流落在外多年,與長公主生分之人在眼前時,面上即使淡然,但是心中的怒氣卻是一個勁的往上拱——金翰林對她一片真心,她又怎麼會不知曉,雖說這婚事有些瑕疵,但是瑕不掩瑜,金翰林對她的真心更是不容忽視,這人早就圈進了她重要之人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