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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月前子時,她投池自盡,荷花池內小荷初浮,深夜的池水該有多涼,生於帝王家的他不曾體會。

鳳辰昱望著瑩白瓷盅呆怔良久,盅內僅僅是一道簡單的粥,用料十分尋常,即是四月清香溢遠的嫩荷,故而名為嫩荷膳粥。

自事發次日起,宮內嚴謹提及“荷”、“池”二字,今夜呈上這道宵夜,並非御膳房或曹禾疏忽,而是太后有意下令為之。

這一月來,丞相明軒一直未上朝,天子鳳辰昱也一直未上朝,但每日朝鐘並未曾斷過,大殿上由中書令文仲、侍中俞尚璁兩位文臣收了奏章交至清政殿,再由內侍曹禾送呈御案。

朝政大事雖不曾耽誤,但天子不見百官,更不理會以大將軍司徒曜為首的接連三日上表“死諫”,這令司徒曜一派在近半月來暗中的動靜愈來愈大,而昨日兩宮御駕丞相府極有可能使兩派人從暗鬥轉變為明鬥。

鳳辰昱在今夕必須振作起來,而對事事迴避,無從規勸的人而言,唯有讓他直面心中痛楚,痛思才可從噩夢中覺醒。

面對這盅嫩荷膳粥,鳳辰昱當然明白,母子連心,母后心疼他,此前才一直不忍心干涉,若非已到迫不得已的境地,又豈會如此。

注:兩宮:指太后和皇帝

☆、月落霜散,黎明朝鐘

鳳辰昱在清政殿中獨自用了宵夜,口中香甜,心中卻是道不盡的苦澀,放下銀匙,他起身緩步出殿。

殿外曹禾立即無聲緊隨,哪敢多問半句,直到跟著皇上途徑未央門一路向西,方知皇上是要去永壽宮見太后,這時辰……

鳳辰昱心知今夜若不去向母后請罪,母后必是一夜無眠,在永壽宮外鳳辰昱見到奉命等候的女官採蓮,採蓮攔住了他的去路。

“奴婢採蓮叩見皇上,太后命奴婢轉告皇上,皇上來意太后已明白,夜已深了,皇上日理萬機,請早些回宮安寢。”

曾服侍皇祖母的宮娥採蓮當年曾請守靈,後被母后勸留身邊,如今已是永壽宮中執事女官,鳳辰昱自幼與其常見,並不陌生。

鳳辰昱對此並不意外,他來時便已料到母后不見,見不見面並不重要,只要讓母后知他來過,知他來意,寬心安寢便可。

鳳辰昱望著宮門內的寧靜,略作沉吟,回身離去,採蓮正欲俯首恭送,皇上卻在兩步開外駐足。

“採蓮,替朕轉告母后,勿須為朕擔憂。”鳳辰昱未回身,頓了頓落下了一句淡語,方才續步。

採蓮送走了皇上,回宮向太后覆命,太后聽過她的回稟,心中總算消了幾分焦慮,但求明日早朝,皇兒能平那些“言臣”。

鳳辰昱回到清政殿,立即下令宣少保上官青峰、義王世孫鳳煦風、新任工部尚書李嚴三人進宮,五更前,三人陸續趕到宮內,片刻後又陸續離宮。

三人離宮不久,五更正半,宮中敲響了朝鐘,月色下的皇城很快便滿地繁星。

明瑟居外,明家五子齊聚,正在等父親大人起身一同進宮上朝,明瞳不安地踱了會兒步,在大哥、三哥的暗示下開了口。

“四哥,今日上朝恐怕會有麻煩,此事本非咱們明家過錯,父親已經年邁,倘若聽了那些汙言恐怕傷身,咱們去就成了。”

“六弟,莫不是糊塗了,事到如今誰對誰錯又有何差別,難道要父親袖手旁觀,任憑他們強定下九兒的去向不成!”

☆、明瑟居外,明昕示計

明瞳和明璟雖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但明璟為人嚴謹,處事也較為沉著,明瞳則喜結交文人墨客,與人吟詩作對,性格的詫異並不影響他們的兄弟情誼,明瞳原以為自己開口好歹四哥能想想,不想一出口就被噎了回來。

“四弟,父親為此事已愁白了兩鬢,稱病不朝並非全為虛詞,六弟並不是讓父親袖手旁觀,只是想請他老人家在府裡歇息,咱們五人進宮,莫非還能保不住九兒?”明軒長子明暳見狀解釋道。

明璟尚在沉吟,明昕搶言道:“諸位哥哥,昨日你們不在府中,但想必也已聽過侍衛稟報,太后已明請父親復朝,父親今日勢必要進宮,眼下倒不如商議進宮後如何應對要緊。”

明璟微頷首,心道八弟年雖不長,卻向來是最得父親智謀的,且他又與皇室最親近,便問道:“八弟,你是否已有對策?”

“四哥,司徒曜無非想做國丈,但若立司徒丹為皇后,皇上必不答應,小弟以為國丈並非一人,皇后父是國丈,四妃父亦稱為國丈,倘若先發制人,或許可令此人計窮。”

明昕此舉並非違抗父令暗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