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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可欣回了園子,便鬱悶地不言不語。直到晚上,可欣實在煩悶的緊,起身到園子裡走走,不知不覺來到奶孃的偏僻小院兒裡。
夜深了,可奶孃的寢屋依然亮著燈。可欣悄悄走近,望見奶孃獨自坐在榻前,手裡握著一塊小小的嬰兒的襁褓。普通農家的棉布,質地柔軟,卻毫無華貴可言。
可欣就這麼靜靜地望著,眼神漸漸變得幽怨,內心百感交集。良久,這深深的痛化作怨恨、凌厲,轉身推門進屋。奶孃先是一愣,看到慕容可欣,立即將手中襁褓往被褥下面藏。復而雙手不知所措地在身側磨蹭衣角,眼神驚魂未定,低頭不語,更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
“我說,讓你扔了它,為何還留著…”可欣悠悠地質問,眼睛狠狠地盯著奶孃藏在褥子下面的襁褓。
“二…二小姐…”
可欣望著這樣一個佝僂的身軀,原以為早已冷漠的心永遠不再會有痛,可是這心底翻騰著不斷上湧著的,好像不僅僅是憤怒…這麼痛…
“扔掉它!我讓你扔掉它!!!”可欣不能再想,嘶吼著、哭喊著,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奶孃跑過去,想要扶起可欣,卻被她憤怒的瞪著、狠狠地甩開,奶孃無奈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做什麼,只剩下哽咽地啜泣。不敢大聲哭出來,怕再次激怒可欣,默默地立在角落、隱藏在黑暗之中。
好'TXT小說下載:www。3uww。com'久好'TXT小說下載:www。3uww。com'久,可欣覺得天塌了般失魂落魄,平復了衝動的內心,卻如何都止不住眼淚,“扔掉它…”可欣無力地念叨著,緩緩抬頭幽怨地望著奶孃:“扔掉它,也扔了我…從你將我變成慕容可欣的時候…”話語間已經毫無力氣,定定地撐著身子,面無表情。
“可欣…孩子啊…”奶孃終於撐不住,雙腿一軟直直跪在了地上,哭得天昏地暗,“我的女兒…”
“從你將我調換的那刻起,我便不再是你的女兒…”慕容可欣直直地望向奶孃。
“都是孃的錯…娘希望你好…希望你能像大家小姐一樣成長…”捂著胸口,奶孃哭得肝腸寸斷。
許久,換來的卻是慕容可欣失魂落魄的笑,笑的淚流滿面:“大家小姐…大家小姐麼?真正的大家小姐…是磬兒…是磬兒…”
可欣嘶吼著、踉蹌著起身,“你可知…我從來不曾想過要當這大家小姐…”悠悠地走到床榻前,可欣取出褥子下面的襁褓,展開來,顫抖著哭訴:“我沒有辦法面對磬兒,看見她…就是滿腔的負罪感…我恨我自己,卻又管不住自己的心,將一切怨恨轉移到她的身上…折磨?這又何嘗不是在折磨我自己…”
“我恨她!恨她佔有孃親…我恨她!恨她任打任怨卻依然依偎在你懷裡幸福地笑…我又是多麼嫉妒她…她才是天生的大家小姐…”
可欣回頭,逼視著奶孃的雙眼:“十幾年來,我痛恨自己代替了她…可是…今天,我很慶幸,慶幸代替了她的位置…因為我終於有了值得期待的事情!”可欣笑,牽扯著面部每一寸肌膚努力微笑,卻不及眼底那一絲細微的波光流動來得動人心絃。
轉身離去,留下搖曳的燭光映下昏黃一片…
奶孃失聲痛哭,將整個身體蜷縮在背光的角落裡…十四年前…
“二夫人,堅持住,就快出來了…再用點力…”奶孃望著床榻上正在分娩的慕容二夫人那憔悴的容顏,汗水混著淚水、血流不止。可惜了這絕世的美貌,僅剩的這口氣依然倔強的不肯放棄這個孩子…門外戰馬嘶吼著,煙熏火燎,好像隨時都會踏平這個小農房。
隨著一聲微弱的嬰兒啼哭,奶孃抱起這個艱難來到世上的孩子,回頭望望床上幾經昏迷的二夫人,真是一個值得敬佩的女人!聽到二夫人痛苦的呻吟,急忙包裹好嬰兒來到床前放在二夫人面前。
“是位小姐,二夫人,恭喜啊…”奶孃很是欣慰的微笑。
二夫人取下自己左手上的鐲子,輕輕放在女兒的身上,奶孃會意將鐲子戴在孩子的手臂上,鐲子很大,但是二夫人很欣慰的笑了。此時的二夫人已沒有力氣抱起自己的孩子,側頭微笑,牽動嘴角顫抖著吐出最後兩個字“真好”,卻輕如噴霧般。靜靜閉上雙眼,側首躺在床上,眼角滑落一滴淚輕輕劃過嬰兒的小臉,滾燙,孩子哭得更厲害了。
破舊的木門被人急促地敲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