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久留了,你們也快離開這裡吧…”
小月走後,頤方走到季默言身前,看著他凝重的神色,擔憂的問:“爺,那個人會不會是蕭府的二公子?”
“八九不離十!除了他,我想不到還有誰能讓磬兒如此上心…”季默言凝眉嘆息。
“爺,要不要我去蕭府打探一下情況…”頤方低聲問道。
“派下人去打聽吧…聽磬兒的口氣,也許蕭家的二公子也離家出走了,現在許是在哪條河上做了船伕吧。”季默言冷冷地說。
“是姻緣河…今日下午暗士來報,磬兒姑娘去了城南的姻緣橋附近,因為擔心那人是蕭府的人,怕跟近了打草驚蛇,所以就沒再細查。”頤方答話。
“姻緣橋…”季默言冷哼一聲:“就猜到是那條河道…還真是不死心啊…”季默言討厭聽到這個詞,為什麼每回自己和磬兒的誤會剛剛解開的時候,他總來攪局。季默言兀自轉身,頤方跟著出了巷子,兩人上了馬車。
“爺,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頤方恭敬地問。
“先看看情況吧…和親使節那邊是個什麼情況?”即便是再不想提起這件事,可終究還是躲不過去的。
頤方亦是同感,很是痛心地回話:“爺,使節現在就在淥城外不足百里的山澗中休整,等待您前去會合。這一次…只怕爺真得要失去了自由之身了…”
季默言把玩著大拇指上的扳指,思索著說:“頤方,你明日就去和他們會合吧…讓他們先原地待命,過幾日我這邊的事情打理完了,自然會去跟你們會合。一會兒我回磬兒那裡,你直接去別院吧,明日先去穩住那些大臣,別讓他們壞了我的事…”
“是。”頤方應聲。
屋子靜得沒有一絲聲音,窗外的雪花還在紛飛著,有些順著窗縫飄進了屋裡。小貓蜷縮在磬兒的床上酣睡著,八仙桌上靜靜地亮著燈,昏黃的照亮了小小的屋子。等待,這一個月來,季默言竟學會了等待一個人回來。這種滋味只有他心裡明白,只是今夜,他等的有些心碎。
小月的話,依然在耳邊縈繞。季默言有些不知所措…如果自己可以,他一定會娶了磬兒,只娶她一個…可是他有皇命在身,有萬千的黎民百姓的責任,他只能屈服…她是定不會做小妾,他不得不娶慕容家的二小姐…那麼,只有他放手了…
可是,心有不甘…
不知過了多久,磬兒回來了。推門的一剎那嚇了一跳,季默言好像被人點住了穴道一般,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磬兒急忙跑過去搖搖他的身子:“喂,季公子,你沒事吧?”
季默言緩緩抬頭,磬兒這才長舒一口氣。“你坐在這裡一動不動的做什麼?存心戲弄我啊…”
磬兒倒了一杯水,遞給季默言。他緩緩抬頭,卻是滿面的愁光,抬手接過磬兒遞來的水杯,轉手放在了桌子上。看著磬兒又兀自倒了一杯,大口大口地喝著。
“你那麼口渴麼?看來今晚上做工很忙啊…”季默言淡淡地說著。
磬兒險些噎著,咬著杯口,覺得渾身都不舒服:“還好…不過往日這個時候,你不是都已經睡下了麼?今日這麼冷,你坐在這裡幹什麼?”
“想一個問題罷了…”季默言舉杯喝下一口茶水:“磬兒,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裡…離開淥城…”
磬兒覺得莫名其妙:“離開?我為什麼要離開?”
“你不是常說,人要為自己而活麼?呆在這裡,你的心總會不知不覺間,被過去的人、過去的事所牽絆…又如何能夠真正的為自己而活?”
磬兒低眸,曾經她也這樣想過。離開了孃親,也摒棄了自己的身世,就像一片飄零的落英,隨遇而安。哪裡是家,何處為家?
“時間會慢慢沉澱,有些人、有些事會在心底慢慢的模糊…學會了放手,那麼生活在哪裡又有什麼不同呢…”磬兒幽幽的答。
“放手…”季默言叱鼻一笑:“你真的放手了麼?晌午立在府前遠遠相望,離開時那落寞的神情,你在欺騙你自己麼?”磬兒瞪大雙眼,扭頭注視季默言深邃的眼眸。那褐色的晶瞳裡,總是流動著一些磬兒看不懂的東西。他總是一兩句話便能激怒自己,磬兒本不想對他動氣,可是他居然跟蹤我。
“離開了又能如何?心裡放不下,即便是走得遠遠的,依然是痛苦的活著…也許時間久了,就能釋懷了…也許待我像繡夫人那樣見慣了滄桑、品足了生活,我便真的能夠放下一切…”
季默言的目光暗了暗,起身一步步走到磬兒面前。伸手握住磬兒有些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