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和外面寒風凌厲的呼嘯,形成強烈的反差,磬兒好一陣心寒。
等啊等,就是不見更夫的打更聲。磬兒的心緊張地怦怦跳,因為此刻的逃離,也因為今後的前途渺茫…突然,“咚咚咚”幾聲清脆的敲門聲,磬兒著實嚇了一跳。
直直地站起身子,卻不敢去開門。“咚咚”又是兩聲,卻聽不見外面那人的任何響動。磬兒誠惶誠恐地問:“誰?是誰在外面?”
沒有人答應,只是“咚咚”地敲門。
磬兒將包袱藏在被褥下面,將信一同塞在被子裡。轉身緩緩走到門邊,小心翼翼地開門。是個女人,磬兒想了一下…
“磬兒姑娘,請跟我走一趟…不要吵醒其他人,什麼都不用帶,就這麼跟我走吧。”那女人故意壓低聲音,和孃親的年紀差不多,磬兒想了許久,終於想到,這不是老爺回府那日,在老夫人房裡見過一面的燒鍋老婦麼…
見那女人轉身欲走,磬兒喚了一聲“等等…”,那人甚是不滿地回頭說:“什麼都不要問,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磬兒不好再說什麼,關上門隨那女人走了。一路上沒有遇見一個下人,府裡有規定,入夜時分,下人不得出入園子。磬兒很是疑惑,這女人不就是老夫人園子裡的婢女麼?怎麼這般神神秘秘的…難道是老夫人要見我?可是,也不至於選在這個時辰啊…
想了一路,不知不覺真的走到了慈敬園門口。立在門前,那女人從懷裡取出一條長長的黑色絹帕,磬兒疑惑地看向那人。
“把這個蒙在眼睛上,不要問這麼多。”那女人聲色俱厲,磬兒只得從命。
什麼都看不見,那女人拉著磬兒的手,緩緩前行。穿過一條彎曲的石子路,磬兒能夠感覺到腳下凸凹起伏的路面;走過了一片竹林,因為耳畔皆是風吹竹葉的沙沙聲,鼻子嗅著清清的竹葉香;進了一間屋子,應該是佛堂,因為有好濃的燒香味兒;四周有人,雖然都不說話,可是磬兒聽見衣服摩擦的聲音。
果然,正前方有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都摘下面巾吧…”磬兒緩緩伸手解開絹帕,跌落的瞬間,磬兒有些不適應地眨眨眼睛。
四圈都點著燭火,可是並不明亮,只有正前方的燭臺非(提供下載…3uww)常耀眼。這裡是佛堂沒錯,但卻不是老夫人常常拜見的那一座。磬兒從沒來過這裡,也是第一次見如此莊嚴、昏暗的佛堂。老夫人坐在佛像前面的椅子上,二小姐站在身後。待看清之後,磬兒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周圍不但有幾名下人,還有孃親、康叔在。
“娘?”磬兒不由得驚撥出聲。
孃親看到磬兒,也是一驚,正欲走過來,卻想起正前方的席位上,還坐著一個人。孃親緊張地環顧四周,看到磬兒和康德忠皆是一臉茫然,扭頭瞧見正位上坐著老夫人,旁邊立著慕容可欣,皆是嚴肅的模樣。終於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老夫人,老奴有罪啊…”孃親哭訴著。
磬兒慌了神,急忙跑過去想要扶起孃親,可是孃親揮開了磬兒的雙手,兀自朝著老夫人磕頭。那聲音甚響,每一下都撞在了磬兒的心裡,疼的揪心。
康德忠也緩緩跪下:“老夫人,康德忠做了這般傷天理的事,老奴無顏見您了…”
“康叔…娘…你們這是怎麼了…”磬兒回頭望著康德忠,又轉身看著不斷認錯的孃親,磬兒不知所措,急的淚流不止。
“鬧夠了沒有…都給我起來!”老夫人的話威嚴有力,不容反抗。停了一會兒,見磬兒緩緩扶起奶孃和康德忠,老夫人接著說:“不相干的人都下去吧…出去之後,這裡的一切都給我掏幹挖盡,誰敢傳出去,知道後果的!都聽明白了麼…”
“是”三個婢女齊齊應聲退下。
磬兒第一次見老夫人如此威嚴的一面,驚得有些坐立難安。撫著孃親站在那裡,恐懼地低下了頭。
老夫人側頭對身後的慕容可欣說:“二丫頭,你要的人,我都叫來了…這場鬧劇你究竟要做什麼…”
慕容可欣緩緩從老夫人身後走過來,站在康德忠身邊,直直地跪了下去,低著頭說:“大娘,可欣今日的話皆是事實。在府裡這麼些年,大娘待我如親生女兒一般疼愛,哥哥也是對可欣愛護有加。可欣不忍心看到哥哥一錯再錯,即便是可欣失去這二小姐的地位,可欣也要把事實說清楚…哥哥不可以娶磬兒,做妾也不行!因為…磬兒才是真正的慕容二小姐…是哥哥的親妹妹…”
磬兒愣住,眼神急速流轉,看到老夫人的驚訝之色,看到康叔的躲閃雙眸,磬兒深深凝視孃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