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底下的翌楚士兵以最快的時間包抄上來,與初雲二十萬大軍纏鬥在一起。一時火光熊熊的背景下是激烈的廝殺死亡的悲鳴,高高揚起的血花如同一幅濃墨重彩的山水畫,染紅了動盪不安的大地。
“皇上,是林姑娘帶的兵,我們……”林貴目光凜冽,在發現包圍的瞬間勒馬回身,對面無表情的皇帝沉聲道。
“朕知道。”年輕的帝王單掌豎起打斷了屬下的話,牽著韁繩的手指用力到泛白,他微微垂首強迫自己忽略身後那道有如實質的眼神。
那樣深沉的恨意和痛苦讓他無法面對!
“戰場上只有敵人,沒有愛人!”重新抬頭的瞬間,他已然恢復了以往的冷靜自持,大掌一揮厲喝:“破城!”
“轟!”撞擊聲戛然而止,伴隨響徹天地的巨大聲音厚重的城門終於徹底坍塌下來,揚起漫天灰塵。二十萬大軍潮水般向城內湧去。
“初雲破城了,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少女跨馬而坐,在看見那道熟悉的背影時眸中突然湧動出強烈的恨意,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良久她才漸漸平復下來,輕揚唇角笑得無比詭異:“相信我,他們還會再出來的……”
果不其然,誰也沒能料到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拼死守衛的洹城,居然早已埋下了重重陷阱。
烏雲密佈,似乎凝結著一場巨大的暴風雨,遍地肅穆中徒然間燃起的滔天火焰眨眼間便點亮了越發昏暗陰沉的天空。
事實上,在gong進城內的一瞬,天性機敏的帝王就反映上來,儘管城內景色依舊,然而其中所掩飾的危險還是讓他下意識的停下馬。這是一種仿若野獸的警惕。
正如他所料,城樓上的百姓紛紛將手中的火把擲向地面,未及眨眼的功夫地面上肉眼難辨的灰黑色長線霎時被燃燒的火把點燃。
“撤!快撤出城!”初雲佚面色驟變當機立斷的調轉馬頭,相隔不遠計程車兵聽到命令皆是滿頭霧水但皇命難為只能暫且停了下來,但更多已經衝出去數米的將士還未聽到,他的聲音就被紛亂的馬蹄和廝殺所淹沒。
“皇上,怎麼了?!”林貴回頭看見原本波瀾不驚的帝王變了臉色,登時心裡一沉脫口問出。然而他的視線很快就讓迅速移動的火苗所吸引,腦袋頓時空白他面色呆滯的僵在了原地:“火……藥!這是火藥!”
“撤!快往回撤啊!”好半晌,新上任的都統才反映上來長刀一橫就攔住了身後紛至沓來的軍隊,然卻還有大批士兵脫離控制,源源不斷向城中湧去。
天陰沉的似乎能滴下水來,狂風呼嘯明亮的火線移動的越發快速,若是這場暴風雨來得及時便可以將這些火藥衝散,但如果雨水來得太晚火藥爆破之後,損失的幾乎是初雲大半兵力,而熊熊燃燒的火焰也會隨著這場暴雨被澆滅,對洹城之根本毫無影響。
如此膽色這樣氣魄,這場豪賭還未開始,他們便贏得了七分的把握。
年輕的帝王面色幾經變換,終是出聲喝住了下屬的呼喊,其他人不明所以只能勒馬停在原地,狂風拂過衣袂咧咧翻飛,初雲佚驀地反手抓住身後的金色的大弓拉到最大,目光變得深邃而黝冷。
“咻”閃著寒芒的利箭刺破空氣,穿過重重阻隔居然分毫不差的落到初雲迎風翻飛的大旗上,粗壯的竹竿登時斷裂策馬而行的旗手大驚失色,哀嚎一聲摔下馬背。
遍地的殺戮和血腥緩緩停止,已相距幾近百米的將士紛紛回頭,這才看到皇帝號令他們撤回的手勢,雖然心中起疑但也明知不能耽擱當下調轉馬頭就向來時的方向奔去。
與此同時,四面八方移動的火線最終彙集到一處,天地間充滿了刺鼻的硫磺氣息,只聽得驚天動地的巨響,遮天蔽日的火焰拔地而起磚石青瓦皆被恐怖的爆破力量炸成碎片,來不及躲閃計程車兵甚至剛剛回頭看清瞬間就炸上了天,成為統治者的權利yu望的陪葬品,漫天散開的血花仿若一場最絢爛的葬禮。
一時間所有的人顯然被這樣的場景震撼到,眼睜睜的看著昔日活生生的同僚變成了如今血肉模糊的屍體,也許只是短短一瞬也許過了千年,隊伍中終於有人止不住歇斯底里的嚎啕起來,重重砸在每個人的心上,濺出深埋太久的血淚。
一將功成萬骨枯,萬里白骨,一朝榮辱——
“媽的!哭什麼哭?!給老子留著命出去哭!”林貴赤紅著臉狠狠轉頭再不去看身後彷彿修羅地獄般的戰場,一腳踢向身側抱著同伴屍首痛哭不止計程車兵,竟把那七尺男兒踢出去數米。
“這城裡埋了大量火藥,盲目硬闖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