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妨在他死前的兩分鐘提前現身,告訴他有話快講——”修篁建議道。
“導師!”廣硯抗議起來,“那現實嗎?!”她看著我,似乎是想要我援助她,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不太現實。”修篁冷靜地說,“但是,孩子!那比報批要現實!雖然操作起來有困難!”
廣硯快要氣哭了,她還真的沒見過這麼絆手絆腳的任務。瞻前顧後,工作本身就很麻煩,現在還要對付一大堆添亂的規章制度!
“我寧願把他再塞回去!”廣硯帶著哭腔尖聲叫道。修篁從長袍內襟抽出一卷紙,在廣硯面前揮舞著,很激動地說:“你那天這麼做已經被發現了!弟子的書面警告直接開到導師這兒來!孩子啊!不要再跟笠光的那些東西冒險了!這樣我們說不定頂不到王回來了!——連續被開兩張書面報告單就會被審查監視的!廣硯,聽我一句吧!”
廣硯完全說不出話來,她張著嘴,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又憤憤地閉上了。
“修篁!”我忍不住喊,“青葵的潛修有沒有可能提前結束啊!”
“不可能!”修篁斬釘截鐵地大聲道,“潛修沒有聽上去的那麼簡單!不然王大可以不必另派攝政王了!——阿塵,聽我說!三十天的時間從來都是保守數字,只會延遲,不會提前!我問過思仲,他說他以前帶過的青葵的兩位前輩,有時甚至超過了原定時間兩倍以上才回來!還有一些督道資格,就此一去不回,以前的督道執任儀式,是在一部分潛修訓練結束之後才舉行的!王給笠光的攝政期限最低也是三十天,這在授權書上已經是明文寫好,即使王提前回來,笠光也必須攝政直到三十天期滿!”
她瞪著我,緊緊捏著杯子,儘管手中的茶水已經潑得一地都是。
——天哪!青葵,你可一定要加油,為了我們,一定要在三十天裡完成任務啊!
我在心裡這麼想的時候,耳畔似乎傳來青葵一貫如昔的聲音,回答道:我也想啊!
令人意外的是,最近有幾個渡導辭職了,但是笠光考慮到目前的狀況混亂,竟然決定不批准。
思仲大吃一驚,聽聞當事渡導的抱怨,他二話不說直接衝到攝政王面前,與笠光長談了近兩個小時——也許說是激烈爭論更加合適,總之他從泠宅徑直奔進肅宅的時候,臉色很糟糕。
“怎麼樣了?!”我跳起來問。
“我說服笠光了!讓他們辭職,硬留他們不會有好處,況且他們就是因為笠光的政策所以才辭職的!”思仲語速很快,“不是自願做的事情怎麼能指望別人做好呢?啊?!雖然說笠光只是從灰塵堆裡撿出了陳規殘篇……淅蔚回來之後我一定要提醒他整(www。3uww。com)理一下那些鬼東西!這樣子還要不要人活了!真是……”
我很理智地沒有去糾正他的習慣性修辭。
“還有,你認識家豪這個執事嗎?”思仲忽然問我。
我猶豫了一下回答:“算不上認識,只是他兩次被青葵罵,我都恰好在場而已——怎麼啦?”我憂心忡忡地問。
思仲眨了眨眼,“只是這樣嗎?——他現在在修篁那裡,說想見你。”
“我?!”我驚訝地叫起來,“見我幹啥?”
“我可不知道。”他說,抬頭望了一眼天,“你若不去,就發個信給修篁吧。我得去找陌唸了,他今天工作的時候,我都沒有看見他呢,我怕他出事……尤其是在現在這種……唉。”
“我已經在這裡工作了二十幾快三十年了,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
我進修篁家裡的時候,正看見那個被青葵罵過兩次的家豪正在非 常(炫…書…網)激動地對修篁嚷嚷著,語氣似乎頗為忍無可忍。他們兩個看上去像是之前就已經認識。廣硯坐在桌邊,家豪沒有帶那個小男孩來。
“我工作的時間是你的十倍還不止呢!”修篁衝他說,“我們早就習慣了原來的工作方式,現在這種卡的這麼嚴的要求我們要更難適應!——哎,阿塵!過來這邊坐!”修篁看到我,拍了拍桌子邊的地板。
家豪看見我,似乎是想行禮,修篁把他按了回去:“阿塵和督道一樣不注重多餘禮節,快別犯傻了!”
“我知道你,你叫我‘塵’就行了。”我急忙自我介紹道。
“對,對,您應當知道我,在——在——”他尷尬地支支吾吾,眼睛都不敢看我……我的感覺就更加古怪了。
“在青葵發飆的時候,”我替他把話說完,“別放在心上!青葵不是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