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料她會有什麼反應。”
笠光破壞了青葵的叫醒法術,想盡可能讓她多休息,本想等到她該上課的時間再去讓思仲替她請假,不料青葵卻在原定的時間醒來,出現在笠光面前,規規矩矩地按禮告別(隻字未提自己那個叫醒法術),然後離開。這是他教育的成功還是失敗呢?笠光自己都搞不清了。
而青葵自己卻絲毫沒有覺得不適,也許是已經習慣,畢竟這種感覺自從前修過後就一直相隨不去。走出泠宅,她習慣性地抬頭看天,看看離上課還有多久。心裡有數,她沒有立即返回現世,而是匆匆趕往河邊。
青葵在岸邊著急地張望,兩邊都沒有船,近旁的一棵柳樹下倒是繫著一條,但青葵不會駕船。青葵一邊向上遊走去,一邊等了一兩分鐘——青葵卻像等了一兩個小時般漫長,其間她幾次抬頭仰望,神經質地總覺得自己要來不及了。
總算,她等到了——河面巡視的執事。由於青葵一身普通執事的工作服,又在河邊那麼明顯地等待,那駕船的執事便理所當然地響應職責,駕船靠近青葵。
那是一位中年女性,安穩溫和,胸有成竹的樣子。青葵喜 歡'炫。書。網'她那種踏實的感覺。
“等船嗎?我是河上的協管渡導。”船還未駛近,那女子已經用悅耳的聲音說起話來,同時舉起三個指頭迅速碰了碰胸口,又碰了碰額頭。青葵認得這個手勢,這是用來證明自己的話的確屬實的法術動作。
青葵如釋重負,見手勢帶來的法術證明了對方的話,便還不等船停穩就躍上船去,這時才從對方的表情中驚覺出自己的魯莽——自己還沒有表明身份!
“請原諒!”青葵驚呼,“我還沒學過駕船,對不起——能請你送我去上游嗎?”
對方挑起了眉毛。“上游?”她用明顯懷疑的口氣說,上下打量著青葵,見到青葵比劃出相同的手勢之後,依然沒有放鬆警惕。“這裡就是上游!”
“我是說上……左橋右橋附近,最上的上游!可別咒我!”青葵忙不迭說,看對方一手持船杖,另一手已經結出防禦的手訣,頓時本能地舉起手做了個“別”的動作。對方見此情景竟忍不住笑了,青葵心裡的大石頭才終於放了下來。籲……好險!
“行,好吧。”對方笑著說,坐回船尾板上,一手扶住船舷,使船慢慢加速。青葵侷促地坐在她面前,連手該放哪兒都不確定。
“新來的?”對方隨和地閒扯著,青葵一愣。
新來的?我嗎?我算不算新來的?
“呃……啊……算、算是吧?”青葵結結巴巴地回答,注意到船以一種不緊不慢的速度穩定下來。她對自己要去的地方坐船要多久沒什麼概念,但她覺得這種速度一定是太慢了。“那個……能不能請你開快一點,我趕時間……”
“哦?”對方驚訝地看著面前這緊張兮兮的女孩,“你那麼著急幹什麼去?”說是這麼說,但是她還是提高了船速。青葵以笑代答。有時候,這樣可以迴避很多不想回答的問題,只是顯得並不怎麼高明就是了。
“你不會駕船,你的導師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面亂跑嗎?”對方又問。青葵無奈極了,這個人囉囉嗦嗦,和思仲真像!
“我不清楚。……請問你……怎麼稱呼?”青葵為了脫身,趕緊向她丟擲一個問題,心裡有點後悔上了她的船——她現在沒有心情應付與陌生人的談話。
“我呀……你……(她看不出青葵的年齡,更沒發現她是活人)……叫我靜若就行了,我是大約三四年前才執任的,先是師從修篁學習渡導術,後來發現沒有那方面素質,就改成在河上打雜啦!”
哎呀天哪。青葵剋制住自己不要叫出聲來。
原來她也曾經是修篁的學生,真巧!——不過話說回來,她的性格跟修篁還真像呢,尤其是多話這樣一點。青葵不覺面帶微笑。
“噢。”青葵聽著人家說話,不能連個反應都沒有。
“姑娘,如果你也不適合渡導這一行,我建議你也來和我一起做這個哦!這個我比較應付的來!”靜若熱情地告訴青葵。青葵又笑了,突然之間很羨慕靜若,她的生活真是簡單,工作做不順了,可以換,工作之中也可以和別人隨意地閒扯,出了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向高層彙報就行了……青葵感到一陣安慰,畢竟,還是有平凡的執事,在平靜安定地生活著的,自己付出了那麼多、那麼巨大、那麼艱辛的努力,還是有用的,還是換回了一個平靜的世界,所有的付出與犧牲,都沒有白費。
他們對下界曾經有過的危機不察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