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意我把情況上報嗎?”青葵直接問。“我相信你是一個遵紀守法的人,不然也不會透過找督道這麼正統的途徑。估計你也考慮了一個下午。”
“嗯……”盧信的憂慮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如果督道的上司不同意……”
“如果合情合理合法,他一般不會不同意。”青葵說得很有信心,而實際上,她拿不準。但她不想在現在這個微妙的時期中越過雷池,給王抓住任何把柄,所以,她寧願選擇將責任轉嫁給王。
……抱歉,但我不是一個大公無私的人,我現在自己的處境也不大妙,我不能為你冒違規的險。
“那好吧……”盧信也不知道如果不接受督道的建議,他能怎麼做了。“對了,督道一定要提到,我可以把信給你的上司檢查!”
青葵點點頭。“嗯,好的。”
青葵收到王簡單的回覆時,心裡暗暗吃驚,但她並沒有把這種情緒表露出來。王竟然又叫她自己判斷!這意味著什麼?
很可能,王是在試探我——這點必須明確。青葵對自己說。他近來已經試探過我很多次了,包括送我花、提到紀念日的那一次,以及在海邊的那一次。但是他並沒有否決我的提議,這就說明我還有自主行事的餘地。
……這樣考慮完整嗎?
青葵有點擔心。時局不比往日,不得不處處謹慎啊!
“回覆傳回來了。”青葵對盧信說。
盧信聽了渾身一震。“督道的上司……什麼態度?”
青葵沒有直接說明,只是道:“很抱歉,但我需要檢查你的信件,還需要對你進行一次基本調查。”
“很抱歉”三個字把盧信嚇壞了,但聽到後半句話,盧信沉到谷底的心又像高空彈跳一樣飛了起來:“什……噢,噢,好的,沒問題!”一邊說著,一邊手忙腳亂地拆起信。
青葵讀過盧信發著抖遞過來的信,抬起頭望著他,態度慎重地說:“盧先生,接下來的事可以交給我了。”
除去心底的憂慮不說,接下來的事其實是很簡單的。青葵去檔案室調出了盧信的基本資料,然後拿著資料的副本,找到晨翼渡導核實相關的細節,謹慎起見,青葵沒有告訴晨翼她已經看過他的工作報告。整個過程盧信都堅持跟著青葵,但青葵並沒有感到非 常(炫…書…網)不便。
青葵注意到晨翼工作報告最末尾有一行字:“注:此次系預外引渡。”
“預外引渡?”青葵問晨翼,“盧信是預外死亡?就是說,編制外死亡?”
晨翼點點頭,予以確認。“大渡導已經證實過了。”
青葵不想去關心,既然是編制外死亡,那麼盧信為什麼由晨翼引渡回來,這是笠光的事情。她在意的是,盧信是預外死亡。
照常理來說,若是預外者,督道是可以自己決定要不要復活他的,預外者可復活可不復活,若是督道決定復活,原則上不用經過王的許可。執業之初,青葵便有讓預外者都復活的傾向,但這件事對青葵來說,確實是被無可奈何地歸到了可做可不做的那類,完全排不進她本已很滿的日程。她知道對預外亡者和他們的親人來說,這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但青葵實在是無暇顧及,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預外死亡……
若我及時知道,而客觀條件又允許的話,盧信,你現在不會站在我的面前。
……對不起。
青葵最後還是不得不讓盧信鑽女廁所。沒辦法,青葵有主意了,但操作起來真有點小麻煩。
在一個位置偏僻的功能教室走廊的廁所裡,青葵和盧信擠在一個小隔間內。徵得盧信同意後,青葵使用映術,把盧信家裡的各個角落都看了一遍,確定這時候他家裡人都不在。趁此機會,青葵一邊讓映術的顯示繼續維持,一邊警告盧信,讓他留在原地等自己回來,隨後便帶著他的信,走出了小隔間。
沒過兩分鐘,盧信驚訝地看見青葵出現在映術畫面裡。
盧信只能看見青葵走進他家的書房,後來青葵背對著他,他只能透過動作大致判斷,青葵大概是把那封信夾在了一個本子裡。
隔間外傳來敲門聲,盧信驚跳起來!
“盧先生,是我,青葵。開門。”
盧信哆哆嗦嗦地開了隔間的門,讓青葵閃身擠進狹小的空間,“這 麼 快‘炫’‘書’‘網’!督道弄好了?!”
“沒有。這是第一步。”青葵透過映術畫面打量了一下,似乎還滿意,她伸手抹去了畫面,轉身看著盧信。盧信緊張得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