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微。”笠光看了我一下,“她是個挺特殊的執事,難怪王會為她破例,許她阻止死亡。”
“哦!這人我知道!”我點頭說。在霜鍾那兒學習的時候,就聽大家提到過有一位才華出眾的渡導,自己平時所有的法術都由一隻貓代行,不論是預閱還是引渡,都由這隻貓來做,這位渡導性格孤僻,獨來獨往,基本上沒有什麼熟人,然而在渡導之中頗有名望。
當時我很驚訝,陌念跟我講過下界沒有動物,以動物外形出現的東西都很有來頭,那能驅使貓形動物的人也應該很特殊,那個時候我就記住了沁微這個名字。
她的兒子才四歲?那她成為渡導的時間也絕不會超過四年,能用不到四年的時間在下界樹起名望,這人一定很厲害。
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看著笠光清理他辦公的檯面。
大渡導的辦公室我沒少來,但是都沒像今天這樣這麼有空仔細打量。笠光用著一張巨大的石質桌子,這桌子一邊靠著牆,有點像會議室的大圓桌,只是呈“門”字形,算上中空的部分光寬度就有幾米,長度就更不必說了。這桌面上放滿了各種東西,靠外的這邊放著大量文具和成堆的資料,靠牆的那邊有無數我看不懂用途,但大概都是法器的東西。唯一能認出的就是一隻大蟾蜍,跟青葵放在映術廳內用來傳話的那隻很像,但我不肯定是不是一樣的用處。笠光就坐在“門”字的中間,這中間放著好幾把椅子,讓他走到辦公桌的另一頭去做事的時候不用將椅子來回搬,但若他需要從正門出去,那就只能繞過長長的辦公桌了。不過據霜鍾家的師兄師姐們說,在緊急情況下笠光會直接從桌面上躍過去……我看到靠門的那一平方米的桌面上的確空空的什麼也沒放。
他把檔案資料和文具都收拾好放在合適的位置,在自己面前清出一塊空地,隨後他不知從哪裡端過來一個大陶瓷盤,盤子上擠擠挨挨地擺滿了二三十個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透明瓶子,裡面盛著清一色的透明液體,都塞著瓶塞。我坐在靠近門口的地方,離那邊有一兩米遠,只看見他拿著工具在擺弄它們,但是看不清他具體在做什麼。
我非 常(炫…書…網)明顯地轉過身伸長脖子盯著直看,但是又拿不準我能不能走過去細瞧,於是坐在原地不敢妄動。笠光感覺到我的目光,抬起眼來潦草地一瞥,隨即又垂下眼聚精會神,動作十分輕微小心,一邊還在紙上登記著什麼。我倒是被他的那一瞥嚇了一跳,但他沒有說我不能看,所以我就放心地一直瞧著。等到似乎把所有的瓶子都拿過一次之後,他終於鬆了一口氣,將手裡的工具放回原處,然後舉起剛才寫字的紙仔細閱讀。
讀著讀著他突然將目光一偏,落在我臉上。我猛然發覺我自己面部肌肉的位置似乎不大對勁,連忙讓自己的表情顯得不要那麼傻。笠光面無表情地又把視線收回紙上,忽然冒出一句:“這是水質檢查。”
“啊?”我嚇了一跳。看看房間裡現在沒人,他只能是在跟我說話了!“什麼,水質?”
“冥河在下界各處的水脈情況。”他居然回答了我,然後閉嘴,拿起他自己的筆記和另外一份資料對照。看著看著他微微蹙起眉,接著坐在椅子上側過身,望著他身後的牆。
我沒注意到笠光有沒有使用法術,只是忽然看見一個寬度起碼有一米的巨大卷軸從牆的最頂上迅速垂下展開,原本以為將會看到一幅巨大的水墨畫,不料卷軸上面顯示出來的竟然是巨大的表格,最頂上寫著“今日河面巡視執事輪值名單”,底下左邊是縱向列出的執事名字,右邊是相對應的看上去像是地名的代號。
笠光迅速掃了兩眼。他一轉回身子,卷軸便自己收了上去,消失在屋頂。笠光又拿起筆記看了一下,再次轉身,這回垂下來的表格變成了“今日撫水執事輪值名單”。
“撫水執事?什麼來的?”我不知不覺地念出了聲音,霜鍾大概還沒來得及跟我講這個吧?
誰知笠光竟然說話了:“你不知道?青葵總是戲稱這是‘汙水處理’。其實不準確。”
“哦!”我恍然大悟,突然想起了青葵,忙問:“啊,對了,大渡導知道青葵現在怎麼樣了嗎?”
“我回來後還沒工夫去看她,不過王傳訊息過來說她身體沒什麼事,他和思仲給她檢查的結果都是正常。”笠光轉回身,卷軸再次收回。我還沒來得及問下一句,笠光便站了起來,繞過幾張椅子到了牆邊的桌子那裡,我也就不敢再說話了。
隨後,笠光把手放在一個什麼上面,冷聲道:“令傳大渡導語:請沐業渡導速至泠宅!”等笠光走開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