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徐老師要用什麼辦法才能治好那個被咬傷的人——如果這次聯絡不上青葵先生——她這個月的合約還沒有籤……”譚序的話有些語無倫次。
聆墨突然望著桌子道:“葵姐可能籤不了了。”
譚序沒反應過來,“什麼?”
“我說葵姐可能籤不了合約了。”
譚序沒想到聆墨會這麼直接,“為什麼?!”
聆墨強忍淚水,雙手伸到脖子後面摸索著解開一直戴在身上的掛墜,將它遞到譚序面前。譚序伸手接過,細細打量。
那個青葵贈給聆墨的蛇形圓環上佈滿了深深淺淺的裂縫,拿著雖然還是感覺很結實,但看上去已是是一副行將碎裂的樣子。
譚序打量著掛墜大驚,不知他看見什麼聆墨看不見的光景,他用眼神問聆墨:這意味著什麼?
“這是葵姐給我的信物……它原來好好的,但是元旦那天……那天突然就裂成了這樣……”聆墨幾乎說不出聲音,“這是葵姐用法力做成的,不會輕易壞的……我能感覺到……感覺到……葵姐、葵姐在那邊可能、可能已經出事了。我不知道她現在究竟怎樣,不知道是不是……”聆墨試圖說完但最終還是放棄,把掛墜從譚序手上拿了回去。掛墜將碎,聆墨動作小心。
譚序已經沒有任何懷疑,他心中的疑慮,已被自己和聆墨反覆證實……青葵一直在對他預言自己有可能出事,次數多得讓譚序習以為常,不料她的話並非戲言,最終真的應驗……
一月四日,青葵與邊協的簽約合作正式宣告中止。
等待
下界。
寒冰室。
某一次睡醒時,我發現只有笠光一個坐在寒冰石最遠的一個角落裡,穿著一件跟牆壁顏色很接近的衣服,面朝著我,背靠牆在發呆。不小心就會沒注意到他。發現是他時我不由自主地微微有些緊張,但很快我就想起來他不再像以前那樣了。
“怎麼樣?”他注意到我的動靜,很快走了過來,“剛才我和修篁給你檢查過了,覺得你好很多了,你自己感覺怎麼樣?”
“我覺得……像沒事了一樣。”
“啊。沒有這種好像。你還沒好徹底,不要想亂動。”他的語氣略略有些嚴厲,但眼神卻很溫和。他是……故意用那種語氣的。我一時不知該回答什麼,他又說:“不過你這裡可以先解禁了,你願意嗎,還是你暫時不想受到打擾?”
我叫起來:“啊呀,當然願意了!”
笠光露出一個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微笑:“那好吧,不過還是不能完全隨意出入,有人想見你的話我們會先來徵求你的意見,如果你不想見對方還是進不來的。”
“嗯!”我猶豫了一下,“大渡導,我可不可以去看一下青葵?”
笠光明顯遲疑了,看了我好半天。
“嗯……她還是沒有意識,不會知道你去了的,你去也……”
“不是,我就是想看一下她……我就看一看!”我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抓住了笠光的衣襬,抬起了身子,直到他上前來托住我的肩膀和頭把我平放回去,我才注意到自己的動作。
“但是……我不知道思仲許不許,他半個小時之前才勉強壓住了青葵體內的邪術,青葵現在情況還是沒穩定,她太虛弱了,一直依賴淅蔚一刻不停的法術支援……”笠光低低地說,“要不……我去問一下思仲?”
我用力點頭,笠光遲疑了一會兒站起來,望著我又遲疑了一會兒才走了出去。
過了好一陣子笠光才回來,我一直盯著他的眼睛,他直到走到我身邊才迎上我的目光:“思仲有要求。他答應是答應,但是隻能讓你在遠處看一下子,你不能說話,也不能干擾到淅蔚……不然會……弄死青葵……”
“我知道了!”我嚴肅地說。
“青葵現在經不得一點驚動……還有,”笠光又道,顯然是他自己的補充。“阿塵,對思仲留點神,小心他,這段時間凡是遇見跟青葵有關的事,跟他都沒有任何道理可講……他心裡現在沒有道理,只有青葵。哎,你沒見過,他發起瘋來真挺嚇人的……”
“噢!”
——笠光也會覺得別人挺嚇人嗎?這世界……
他扶我坐起來,然後又讓我把我身上蓋的幾件衣服隨便拿一件穿上。我看了看,“這些衣服都不是我的呀……”
“我知道。”他很乾脆地說,“因為都是我的。”
我啞了片刻,他見我反應遲鈍,隨手抓起一件白衣就披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