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誒,除非譚序有什麼不好的地方讓徐百夫輕視……
徐百夫帶他們從天台乘電梯下去,又曲曲折折地把他們帶進一間裝修簡單但很舒適的會客室。這裡戒備森嚴,一路上關卡和門太多,需要不斷地用各種方法驗證身份,青葵已經記不清直到他們進會客室為止一共過了幾道關,都幹了些什麼了。青葵也沒怎麼注意,畢竟現在才凌晨快到三點,可以不集中注意力她就不想集中。
一開始進入戒備森嚴的生研所大樓之一時青葵還是有些不安的,她意識到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有監控裝置,各種攝像頭和不同型別的感應器。而她不想穿著在現世人看起來絕對不尋常的下界工作袍在現世任何一處地方招搖過市,幸好在電梯裡徐百夫就要求他們都在外面披上了一件實驗員穿的白大褂。
會客室裡沙發和茶几的色調都是溫和的褐黃色,頓時讓一路走來一切都給人素白一片印象的生研所形象在人眼中大為改觀。
徐百夫請他們在沙發上坐下,然後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有巴掌大的手機認真看了看,隨即放回衣袋。青葵忽然覺得那大概不是手機,個頭太大了!
徐百夫坐在他們側面,面對會客室大門的方向。“她現在睡了,我們等她醒再去看她行嗎?我不想驚動她,她從昨晚折騰到現在,不久前才剛剛靜下來。”
譚序馬上說:“好。她怎樣了?”
徐百夫眼神複雜地望了他一眼,又看著大家,“現在暫時還算穩定。”
所有人都覺得他的措辭令人不安。
譚序問:“但是什麼?”
徐百夫似乎很感謝譚序幫他說出了他那個沒出口的“但是”。
“但是我們一直不能確診。”他不想說得那麼大聲,“你們都——我通俗點跟你們講吧,我認為那一定是跟邊緣世界有關的新生事物,以往都沒有過類似的記載,那隻狗很可疑,我個人覺得你們有可能的話最好儘快追查那隻狗的下落,不知它的襲擊是隨機的還是特別針對邊協成員,也不知道它的幕後主使,這肯定不是個偶然事件,我感覺很危險。”
譚序點頭說:“徐老師,您說的我們已經在做了,我們有兩個組員凌晨一點的時候已經自願去徹夜調查,另外控制室目前也是在超員加班通宵工作。”
“但也不能把整組人力都投入進去,阿序。”徐百夫以邊協前組長的前輩身份對譚序說。
“事情可能就像我們之前討論的一樣嚴重。”譚序神情凝重,“不過您說的我知道。”
“宋先生,那傷口的照片傳給你們控制室了嗎?”徐百夫問鴻傑。
鴻傑點了點頭,“傳了。組長也讓我傳了一份給省分部備案了。”
徐百夫搖了搖頭,憂慮的表情像是他心中的一個水泡,從心底冒出來一直向水面上浮去,越來越大,最終浮現在他臉上。“治療小組的其他人現在還在傷腦筋到底要怎麼做。只能確定是感染,不願意貿然處理。太不好辦了。我們只給她用了鎮靜劑,暫時先用化術給她控制著。”徐百夫停了片刻,“她已經很虛弱,但一看見人就特別狂躁,控制不了想要咬人,力氣會突然大得可怕,後來我們一個小組成員實在沒轍了,告訴她別睜開眼睛看人,她居然還真的漸漸安靜下來,真是……”
“這個‘暫時’要暫時到什麼時候?”譚序一點質問的語氣都沒有,他只是很憂心地想知道而已,但這句話本身還是讓徐百夫理解出一點點那個意思。很不幸的是,這真是個不好答的問題。
沉默半晌,徐百夫還是隻能搖了一下頭,去說一些情況事實,“她剛才亂動亂咬也差點弄傷自己,還又弄到肩膀上的傷口,我只好暫時把她的四肢和頭部都固定住。”徐百夫指了指衣袋,那裡露出一截鋼筆頭。是銀筆。“阿序,放心點,那樣其實沒有不受控制地去亂動亂咬那麼難受,她自己也告訴我。”
沉默。徐百夫他們的手段聽上去有些消極,譚序知道自己的問題還是沒有得到實質性的回答……這種情況發生在生研所的徐百夫身上……可是很罕見的。譚序偷偷瞥著青葵,青葵敏銳地迎上他的目光,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青……”他剛開口說了一個字。
“放心。”青葵馬上說。
譚序的臉色從遲疑轉為驚訝:“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青葵只是看著他。
他停了一下,還是不放心,把整句話說出來以求確認:“我想……若是最後……實在糟糕到……”他實在是不想把話說完,仍鼓起勇氣,“你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