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王大概沒有注意到,在此之前,那天那個在他壽宴上撫琴的紅衣女子神情有多寂靜哀傷吧。
那是告別。是彥禮殿的祭司的告別,亦是仙都行檢會的告別。
壽宴三日後,彥禮殿祭司受殿主之命,隨同部分行檢會成員,包括蓮藏輔祭、彥禮殿和務役殿幾位舉足輕重的老前輩,由武御殿兩位與我同一時期成為聖童的可靠之人一路護衛,悄然轉往西域尤斯都,與慕箐輔祭會合。
我們留下來,負責掩護他們的離開。殿主的巧妙手腕讓他們的消失都顯得合情合理,無可置疑。
我們痛下決心隱藏的事,再沒有人能輕易發現。起先是顧及帝王,然而現在,帝王正在逐漸親手將我們交出。行檢會畢竟是湮緣術的傳人,不依附於任何權貴,不因為帝王的抉擇而失掉最後的尊嚴。紫荊仙都是我們的根,然而,此後我們不得不將根拔出了。
在行檢會在帝王手中逐漸淪陷的那一年,我們損失慘重。
武御殿已完全被奸臣暗中操控,深秋的一天,頎玡忽然受命,將護送一臣以及其隨從南下。霧辛被借計派出,一同前往。
我們都知道這是陷阱,然而無地斡旋,他們不得不從。我們也知道,頎玡,以至於整個行檢會,已經被人監視了。
在扶火的耳目中,頎玡與我甚至無法告別。
他悄悄塞到我手中的紙條上,只寫了這麼幾個字:
——就此一訣,自去經心。
隨後,頎玡與霧辛啟程南下。
數日後,聖雪祭司假計將殿主一職託付到我的手上,脫去殿主之名,僅帶阿遼一人相隨,前往尤斯都,協助在那裡悄悄紮根的行檢會。
他眉眼間的凝重,我至今難忘。
我按聖雪祭司吩咐,慎之又慎地統領行檢會。繼承了殿主的佩劍,幼時從瀝唐攜來的小刀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