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會在不影響法術連續性的前提下,拉長間隔時間讓她儘量休息,冰旬怕青葵在疼痛中誤傷自己,只好將毛巾捲成一小團讓她咬著。
第二次扎針時,笠光沒空,冰旬擔心我按不住青葵,只好叫來王,原想王的心腸比笠光硬,誰知目睹青葵受苦,王的反應竟幾乎和笠光一樣。第一針完時王立刻鬆開被他牢牢按住的青葵的胳膊,安慰地撫著她開始被汗打溼的頭髮,疼惜地責怪她:“你忍不住就叫出來啊!”
青葵只是趴在榻上閉著眼,倔強地搖頭,隔了一會兒,又用微弱的聲音要求道:“給我……毛巾……”冰旬這才發現忘記讓她咬著毛巾,頓時一驚。連忙卷好毛巾打算讓她咬住,不料卻被王著急地阻止:“你讓她喊出來有什麼關係啊?”冰旬無奈,只得跟他解釋不是為了阻止青葵喊叫,而是擔心她誤傷自己,重新將毛巾放入青葵口中。王這才皺著眉頭欲言又止,只有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她,盡力安慰。青葵對一切都無力關心,閉著眼一動不動。
第二針完後,青葵已經難以忍受,在間隔時用微弱的聲音哀求冰旬輕點,冰旬忙不迭地答應著好,但是我們都知道,法術生效時只有一個樣,沒有辦法輕點不輕點。神奇的是,這種程度的法術卻沒有驚動青葵體內的邪術,她平安無恙。
青葵忍得太辛苦,她知道過程中絕對不可以失去意識,於是奮力忍耐,但每次在六針完畢之後她都如釋重負,即時昏厥。在第三次扎針之前冰旬曾仔細考慮是否繼續,因為青葵已經表現出強烈的畏 懼“炫”“書”“網”,她很希望能治好自己,但是對這種方法,她太怕了。冰旬與青葵商量的結果是,再做一次。
然而這次失敗了,青葵在兩針之後緊張過度加上劇痛難忍,再次失去知覺,而冰旬決定中止法術讓她休息,冰旬實在不忍心像之前一樣強行將她喚醒了。
青葵昏睡十多小時後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懇求地望著冰旬,帶著哭腔小聲地對她說“再也不要了,好不好”,讓冰旬激動地一把將她摟在懷中,潸然淚下。
二月上旬的一天,青葵悄悄地問我,肅宅是什麼。
我震驚地望著她,不是驚異於她不知道肅宅是什麼,而是驚訝她在記憶損傷後怎麼知道肅宅這個詞。我告訴她,肅宅是督道的家宅,而她聽後沉思了半晌,恍惚地說了一句:所有的謎底,都在那裡。
她要求去肅宅看看,說有夜給的小石子,只去一下子,她不會有事。我們瞞著王,在地下冰室商量。王是我們中唯一不相信夜的存在的人,也許他有他的道理,因為他是本該無所不知的冥界之王,而夜的存在,超出了他的感知。笠光不反對帶青葵出去,但他顧慮安全的問題。近日冰旬露面的時間明顯少了,而笠光悄悄地利用職務之便打聽到了原因。
最近交界領域不太平,雖說目前青葵九死一生,虛主之職還在青葵這裡,但冰旬作為交界領域此刻唯一的成員,眼下被許多事情糾纏得難以脫身。而笠光為大渡導,他自己也掌握了一些有關下界局勢不方便透露於人的資訊。
近來我一心在青葵這裡,外界的局勢我並沒有太關心,然而藉由陌念,我仍然發覺,下界的空氣中,再度瀰漫著山雨欲來的氣息。
商量未果,笠光哄勸青葵,讓她再稍稍等一段時間,他保證能帶她出去。青葵同意了。
讓笠光下定決心的,是幾天後王對青葵說的一句話。
那天王來看望青葵,正好青葵身體不是太難受,她的心情比往常輕鬆,因此對王的笑容也稍微多一點。王開心而感慨,忽然悄聲地對青葵說了句:你等等,很快我就有多一些時間能夠陪你了。
就是這句話讓青葵失去自制,當著王的面臉色驟變。
王還不至於對重病的青葵起疑,只當她是受寵若驚被他嚇傻,哄了她幾句就轉移了話題,而青葵也就配合地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那是她受傷後初初甦醒時的樣子,王沒有覺察她異樣的偽裝,其實我也沒有,只是事後,青葵告訴我她是裝的。
她眼神純淨地問王,肅宅是什麼,又鬧著要離開寒冰室。對於王詫異她如何憶起肅宅的,她佯作害怕的樣子推說是我無意間提及,又躲在王的懷裡看我。
那片刻間我忽然決定順著青葵的導演,於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儘管那時我還不知道青葵的用意。
王說不讓青葵離開寒冰室,於是青葵一直纏著他,他對青葵好耐心,雖然一點不煩,但好歹把他纏得毫無辦法了,只好答應過幾天再給青葵答覆。
他離開後,青葵馬上跟我說出了剛才的偽裝,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