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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怎麼,在談機密大事嗎?要不要在下回避?”清朗聲音忽地傳來,聞聲回頭,正見寧惜醉斜倚門前笑若春風

白綺歌很信任瀟灑落拓的碧眸行商,交往不深的蕭百善卻信不著他,見有外人出現立刻收了聲音,只點了點頭當做招呼寧惜醉敲了敲門板,後面身形瘦小的大夫應聲走進房內,手腳利索地掏出藥瓶布帶為蕭百善換藥,趁著這空隙,寧惜醉拉了拉白綺歌衣袖向門外使了個眼色

“多謝寧老闆幫忙”走到房外,不待寧惜醉開口,白綺歌先行道謝兩天前她拖著身負重傷的蕭百善和虛弱的弟弟在鴻雀原上茫然無助,是寧惜醉接到神秘人傳書後駕著馬車偕同大夫前來尋覓,如果不是救治及時,只怕蕭百善已是蘇瑾琰身上又一條人命債了到靈芸城花了一天一夜,等待蕭百善甦醒又過了大半天,這時距她逃離遙軍營地已經有數日之久,對易宸璟的擔憂愈發強烈,然而面對寧惜醉時白綺歌仍然極力保持笑容:“虧得寧老闆還沒有離開靈芸城,不然我們真不知道找誰求援,這份大恩以後必要好好報答才行”

寧惜醉依舊一幅散漫而不失風度的樣子,唇邊弧度溫潤柔和:“只要是白姑娘需要的,寧闖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士為知己者死,寧公子果然是君子對了,今晚我要連夜趕回軍營,還得請寧公子破費資助一匹好馬才行”白綺歌不動聲色岔開話題,心裡隱有一絲不安

她從不認為自己有多大魅力足以吸引寧惜醉這樣的翩翩公子,與易宸璟的感情是建立在朝夕相處、逐步瞭解之上,並無問題,可是寧惜醉呢?縱是性情相投,兩人往來也不過幾次而已,若說有男女之情未免可笑,然而他已是第二次有意無意說出十分曖昧的話,聽在耳中總有些異樣感覺

“這麼急?這幾天你都沒有休息好,何不睡上一覺等明天養足精神再回去呢?看你臉色白得跟雪花一樣,真怕哪天累垮了”

寧惜醉神色如常,彷彿認為剛才自己所說沒有半點不妥,這讓白綺歌不由覺得是自己在胡思亂想,無奈自嘲淺笑:“蕭將軍是殿下最得力副將,傷成這樣定然不能趕回輔弼,倘若我也滯留靈芸城不理不顧,軍中就只剩下梁將軍一位副將,比起我的勞累,殿下更是辛苦百倍”

“這倒是實情”碧色眼眸閃過一絲困惑,寧惜醉又好奇問道,“還沒來得及問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聽說遙軍與霍洛河汗國就要開戰了,怎麼你和蕭將軍不在軍中忙碌反而在荒郊野地傷成那樣?是遇到歹人了嗎?”

是要多大膽量的歹人才敢對她下手?且不論她皇子妃身份,單是蕭百善的孔武有力和她以巧制敵的格鬥經驗就足以消滅普通歹人,也就是蘇瑾琰那般強悍不可抵擋的敵人才能造成如此重創當然,白綺歌不會清清楚楚把這些話說出來,倒不是想要隱瞞什麼,不過是不願將無辜的寧惜醉捲進這場亂局罷了,那樣與世無爭的逍遙商人,實在不該與任何權謀爭鬥有所關聯

“可以不說嗎?”面對寧惜醉,白綺歌選擇了坦白反問

寧惜醉聳聳肩:“可以,白姑娘不為難就好馬匹我這就讓人去準備,樓下已經吩咐小二備好飯菜…………不管多急也要填飽肚子再趕路,我可不想第二次被人射箭穿透窗紙告訴我你有危險”

“危險?跟吃飯有什麼關係?”白綺歌一時發懵

纖長白秀的手指不同於易宸璟,沒有半塊常握兵器形成的老繭,半舉著在白綺歌鼻尖上輕輕一刮,動作極其親暱不拘小節的年輕行商指了指樓下大堂,明亮眼睛眯成月牙形:“獨自一人餓昏在渺無人煙的大平原上,不危險嗎?時間還早,賞個臉一起喝上兩杯,可否?”

誠摯邀請難以拒絕,也沒必要拒絕

沉鬱數日的心情忽地明朗許多,那張異族精美面容與清淨嗓音總能教白綺歌放緩心情,有如光明普照

人生得一知己,不枉一世流離

寧惜醉是個懂得深淺的人,知道白綺歌心裡牽掛著易宸璟,故而只連哄帶勸讓她略進些飲食補充體力便收了所謂酒局,從頭到尾卻是滴酒未沾,生怕路上白綺歌有什麼閃失等到封無疆冷著臉備好良馬,總是溫和笑著的年輕行商才收斂了臉上笑意,凝重目光緊隨白綺歌瘦削身軀

這一別,誰知道她還會不會出現?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命運最是難以預料,本想今朝有酒今朝醉,卻不得不由著她心思揮手作別,此間心情未經歷過的人絕不會懂

黝黑寶馬絕塵而去,白灝羽老老實實去照顧蕭百善,長街上,只剩寧惜醉還遙望北方化作黑點消失不見的身影,遲遲不願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