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豪傑,不在乎自己的劍染上女人鮮血
“要走麼?我現在就可以把休書寫給你”抬手勾起白綺歌下頜,易宸璟終是沉不住氣追問道
緊抿的唇上還留著他血漬,甜而微腥,與心裡苦澀格格不入被如此對待理應甩手而去,那是白綺歌天生的性格亦是高傲心氣,容不得誰懷疑猜忌,可是一旦離去,她的誓言和祈願就都會落空,如水中月鏡中花,再難企及白綺歌搖擺不定,一面是難以接受偏偏接二連三出現的裂痕,一面是她孤注一擲付出許多的感情,這樣的他們,還能繼續並肩走下去嗎?
閉著眼痛苦思索許久,艱難決定從齒縫間擠出,幾乎耗盡全身力氣
“我不走”
毫無溫度的微笑無聲綻放,易宸璟俯身靠近蒼白唇瓣,閉上眼極其溫柔淺吻,直起身時,反射冷月寒光的劍刃已經出鞘,靜靜懸於白綺歌頸側
“你該慶幸自己沒有選擇離開,否則,無論是你還是白家,都將從人世間消失”冷酷語氣一如初見,殘忍地在白綺歌心頭割出深深一道傷口易宸璟長眸微眯,點滴寒光閃過:“我不會讓你離開身邊,白灝城也好,易宸暄也好,你在哪裡都會成為阻礙我的絆腳石,你若活著就只能跟著我,不然唯有變成死人才會讓我安心”
白綺歌冷笑
他的吻帶著決絕味道,不經意間,她與死亡擦肩而過
這些才是他的真心對吧?什麼亂世恩寵,什麼情深意篤,他的句句蜜語甜言都是為了把她套牢,不讓她投奔其他人給他帶來阻礙可笑的是她居然相信了那些虛假幻想,竟真的以為這張殘破容貌能換得滄海桑田,一生一世一雙人
罷了,夢已醒,再不必心生痴戀
“我只是你名義上的妻子,逢場作戲以後可以免了,倘若有假戲真做的一天你豈不是要吃大虧?”調笑語氣打破沉重氣氛,白綺歌故作輕鬆,隨手將代表他信任的通行令牌掛在劍上,“糧草輜重不可不防,有我在後軍想來殿下也可放心些,假如真有敵軍偷襲,至少還有個人會死守你的基業之本不是嗎?我先回去了,殿下也請回中軍營帳好好休息吧”
從不噓寒問暖的人忽地熱情起來,可惜那熱情中少了真心,僅剩陌生人之間應付言辭,聽了令人心寒
看著倔強冷硬的身影離去,這次,易宸璟沒有繼續追趕今夜她多少次駐足轉身?他又多少次放下身份主動挽留?記不得了,只記得她一次比一次走得乾脆,他一次比一次心冷如冰
明月高懸,越發冷清,易宸璟收起劍將令牌掛在腰間,頭也不回往中軍方向走去
一片草色新綠的曠野平原上,兩道身影向不同方向行進著,逆著月光灑下長而淡薄的身影,孤單寥落
出靈芸城向北行軍第五日,一眼望不見邊際的荒原橫亙眼前,過了這片荒原就可以望見霍洛河汗國聚居的達邦高地,戰爭亦隨之開啟因在靈芸城耽擱時間稍長,後又遇到連綿雨天行軍速度大降,到達等同於兩國交界邊境的鴻雀荒原時比預定日期晚了近半個月,天氣已是十分炎熱乾燥,不少將士都耐不住北方平原的酷烈溫度紛紛病倒
與蕭百善和梁宮商議過後,易宸璟下令三軍緩行,白日行軍時間提前一個時辰,午後最熱時紮營休息,夜晚趁天氣涼爽再多行一個時辰,這樣便能最大程度減少將士們煎熬如此一來的確提高了行軍效率,但也因此出現十分嚴重問題…………夜裡步兵騎兵可以快速行進,運送糧草輜重的車馬卻不行,兩天下來,輜重隊伍與前面拉開足有五里地的距離,遠遠落在後方
“照這樣下去,只怕到了霍洛河境內時三軍要與糧草分家了”遙望前面一片荒蕪,白綺歌不無擔心道
“鴻雀原廣闊無邊,氣候又極其惡劣,這時節正是多雨之際,萬一趕上暴風雨很有可能損失大量車馬糧草”陳安回頭看了眼同行的老弱殘兵,長長一聲嘆息,“大將軍出此下策也是無奈之舉,夜長夢多,倘若不能儘快走出鴻雀原會有更多將士水土不服失去戰力,如此嚴重代價實難承受,畢竟號稱二十萬兵力的徵軍實際上只有不到八萬精兵,每病倒一個都是莫大損失”
陳安所說都是事情,白綺歌也不是不瞭解,然而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最容易埋伏突襲,當年她在戰術模擬對戰課上就吃過這個虧吃一塹長一智,對危機四伏環境保持警醒的同時,白綺歌沒有忘記糧草在軍中重要地位,遠途行軍中一旦後方補給出現問題,再強的軍隊都會成為困獸,直至兵敗
兩相不利,騎虎難下,如今也只能祈禱霍洛河族沒有良才智將想到偷襲輜重部隊,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