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成腦子有病就是說他假扮嘲弄了為國殉身的皇子將軍,更有甚者大吵大嚷引來易宸暄麾下殺手,逼得他和白綺歌狼狽奔逃
現在知道戰廷四處尋找他們,也就是說戰廷不相信他們的“死訊”,如此一來返回帝都的希望便增加三分,畢竟有人可以幫他們了
懷中女子無聲無息、身子冰冷,易宸璟緊了緊手臂,語氣愈發不安:“她身子很涼……”
“無礙,我封了白姐姐幾處穴道,血脈不通自然會渾身冰冷,但見到師父前也只能這樣以保性命無虞”似是十分有把握毒醫會出手救人,傅楚的語調輕鬆許多易宸璟低頭看去,果然,白綺歌后肩傷口周圍扎著數根銀針,傷口幾乎不再見有血流出
易宸璟不再多說,抱緊白綺歌以最快速度疾行,神色雖有些黯淡,目光卻堅定無比
無論如何,他要白綺歌活下去
到達毒醫居所時易宸璟忍不住倒吸口氣,眼前景象仿若仙境,飄渺虛幻
這是西楚啊,時不時飄起鵝毛大雪的萬里冰封地域,怎會有如此絢麗景緻?半山腰處竹樓精緻、小舍寬敞,清流急湍涔涔流過叮咚作響,大片大片花草爭相鬥妍、各展風姿,香氣連綿不盡,一眼望去如花開十里,而站在花間的男子素衣散發,一派仙風道骨,逍遙自在
“師父”葉花晚怯怯地叫了一聲
彎腰鋤草的男子應聲回身,眉宇間一絲不耐閃過:“誰許你們帶人上山的?立刻送走”
“師父,求您網開一面,這位公子是戰廷戰大哥的……朋友,徒兒曾蒙戰大哥救命之恩,如果不能救白姐姐眼睜睜看她死去,徒兒以後還以何臉面見戰大哥?”傅楚撩起衣角跪在地上,向毒醫沈御秋苦苦哀求
葉花晚也後知後覺急忙跪地,小腦袋微微側偏偷偷看向沈御秋,顯然對師父很是懼怕,然而沈御秋看起來並不嚇人,微有些嚴肅的面容看起來不過而立之年,比易宸璟預想中年輕得多
“戰廷於你有恩,於我卻毫無交情,要報恩、要救人是你的事,找我做什麼?”沈御秋不為所動,繼續彎腰侍弄花草,“我的條件連青絮都不能破例,又何況是戰廷?”略頓了頓掃一眼旁邊抱著白綺歌默然而立的易宸璟,又道:“你有能力便救,沒能力以後就別攬這苦差事,有那精力莫不如多看看醫書”
因之前傅楚所說毒醫救人的三個條件,易宸璟對沈御秋先入為主的印象並不好,這會兒看他見死不救更是厭惡,竟然連求都不肯求,只低頭看著白綺歌一臉平靜:“窮人富人都是人,排斥權貴以顯示自己高風亮節卻漠視人命,根本沒有資格自稱為醫”
“可笑,我何時自稱為醫了?不過是隱居山間種花採藥、安享天命,巴不得世人忘了有我存在,還不是你們這些擾人的傢伙不請自來又自作主張到處宣揚的?再者我從沒說過自己高風亮節,正相反,我俗氣得很”
葉花晚見識過易宸璟的冷硬脾氣,眼瞅這兩人言語衝突、話不投機,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看看傅楚,同樣的一籌莫展
要救人先求人,連句好話都不肯說還處處冷嘲熱諷,哪有這樣求醫的?葉花晚抓耳撓腮思考半天,忽地露出驚喜表情,起身跑到沈御秋身邊拉了拉鬆散衣袖:“師父,您就救救白姐姐吧,其實白姐姐並不違背您的三條規矩啊!”
“你當我不知道他們身份?”沈御秋冷哼一聲甩開葉花晚,“王侯天家,皇族血脈,身體裡也是一堆腐臭骨頭幫窮不幫富,如此富貴血統別來汙了我這貧瘠之地傅楚,送他們下山”
沈御秋轉身欲離開,葉花晚急忙伸開雙臂攔住他去路,水靈雙眼骨碌碌一轉:“他們哪裡是富貴人家了?師父,你看,現在宸大哥和白姐姐被人追殺淪落至此,哪裡還有半點兒皇子地位?就算皇帝老子再有錢、再高貴,那也不是宸大哥的啊!其實他比誰都窮,就那幾塊碎銀還被陸老頭拿走了師父,您就行行好吧,白姐姐的毒除了您沒人能解,再等下去人就沒命了,傳出去讓江湖上的人怎麼說?哦,說您見死不救,眼看著符合條件的人死在青冥山上?多損名聲啊……”
沈御秋臉面一僵,狠狠瞪了葉花晚一眼
從某方面來說易宸璟的確是個窮人,大遙再富貴也並非他所有;白綺歌是中毒這點確認無疑,滿身鮮血、呼吸微弱也說明她正處於生死一線間,那三個條件她竟是完全符合的,如果不救,他豈不是親手毀了自己的規矩?
救了,又覺得心有不甘,白讓遙國七皇子嘲笑一場
“師父,別猶豫了,救人如救火,這血流得都快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