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的面不能暴露本相易宸暄笑笑轉眼又恢復成溫和寬厚的表情話也說得十分曖昧:“綺歌當年是我對不住你你恨我是應該的可你也不該跟著老七助紂為虐啊素嬈病成這樣你們還……怎麼說都是老七的妾室念在以往情分上你們何必派她來殺我呢好好的人弄成這樣連敬妃也無辜遭受牽連你們真是……唉……”
這算是什麼說法說給不明真相的禁軍們聽繼續攪混水製造假象麼讓人以為素嬈是她和易宸璟故意放走派去刺殺易宸暄的白綺歌氣得冷笑看向易宸璟的眼神愈發尖銳:“是非善惡總有真相大白的一日我看你的戲還能演多久”
本想激怒白綺歌逼她出手進而趁著混亂了結素嬈性命順便博得周圍禁軍同情誰知白綺歌居然不上套易宸暄收起笑容暗暗握拳
這女人註定就是要壞他大事的
禁軍們被弄得一頭霧水不知道該相信誰索性只聽不說老老實實守在一邊屋子裡一時靜極只聽得到微弱喘息
素嬈身負重罪且罪無可恕如此之重的傷也回天乏術白綺歌低頭看著血泊裡只剩一口氣的少女沒有憐惜悲憫空餘嘆息大概是還有心願未了素嬈說什麼也不肯嚥下最後一口氣手臂四處揮動亂抓碰到白綺歌衣角便死死攥住不肯放手
“大膽罪婦竟敢冒犯皇子妃”禁軍統領上前一步想要踢開素嬈手臂卻被白綺歌揮揮手製止
“你有什麼想說的”
白綺歌一邊謹慎地盯著易宸暄一邊蹲下身靠近素嬈側著頭努力想要聽清素嬈試圖說出的話易宸暄微微倒吸口氣同樣緊張地看向素嬈然而素嬈並沒有說出任何與易宸暄陰謀有關的東西垂死的少女已經開始神志不清甚至分不出眼前的人是誰只想緊緊抓住什麼東西想對誰坦白埋藏在心底可能再沒有機會說出的那些話
“錯了……姐姐我錯了原諒我……”髒汙臉頰被幹淨淚水衝出兩道痕跡素嬈呢喃著眼眸渾濁模糊“如果沒進宮……多好……嬈兒想吃娘做的葫蘆糕想和姐姐、和姐姐去廣慈寺還願……姐姐終於等來了良人……姐姐姐姐……下輩子嬈兒要做姐姐……就可以……保護姐姐了……”
眉睫輕顫恍惚間又回到過去回到與皇宮毫不相干的那些年少時光
猶記那時天藍水碧、雲淡風輕姐姐牽著她的小手去曠野摘花玩耍累了的時候會神奇地變出孃親手做的葫蘆糕又香又軟比所有山珍海味都要好吃可惜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那一年兩個人跪在佛前紅著臉求姻緣的往日從那抹清淡冷漠的身影出現在面前伸出手說“我帶你們回家”時她們的路途就再不能重合不能繼續一起走下去
本就微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終於再聽不見半點聲音連喘息也歸於安靜
白綺歌輕嘆抬手撫上那雙不甘圓睜的眼
塵歸塵土歸土一切罪孽都該隨著逝者煙消雲散活著的人應當忘卻愛與恨唯有這樣才能繼續行走人世
“皇上駕到”陶公公尖銳嘹亮的吆喝驚破沉寂禁軍營士兵們急忙跪拜迎接白綺歌和易宸暄的目光不約而同望向門口表情各有微妙
劇烈咳聲比身影更先一步到達在房內就能聽見陶公公不停勸著遙皇慢點兒、再慢點兒語氣裡滿是擔憂等到遙皇步履匆匆走入房中一眾人等都愣了愣這人真的是他們的王那位叱吒半生的遙國皇帝嗎
蒼白髮青的面色虛弱起伏的胸膛呼吸中都彷彿聽得見五臟六腑被病痛摧殘吞噬的聲音前幾日還說很快就會病癒重整朝綱的君主竟在一夕間蒼老如斯
“父皇您怎麼親自來了太醫說您要多休息這種小事交給陶公公就好”易宸暄急急忙忙走到遙皇身邊想要攙扶不料卻被遙皇一把甩開略顯渾濁而銳利不減的眼神直直盯看
“韻兒為什麼在你宮裡”
易宸暄深吸口氣:“請父皇容兒臣稟明這件事都是斂塵軒妾室素嬈所為與兒臣並無半點關係只因當初兒臣曾與左丞相有過往來那罪婦便咬定左丞相所做見不得人的勾搭都與兒臣有關所以就劫持了敬妃娘娘到遙闔殿行兇父皇應該知道兒臣向來喜靜遙闔殿侍衛下人極少也不知道怎麼就被這罪婦鑽了空子偷偷潛入兒臣從御花園散步回來剛進房便發現床上有人上前查探之際險些被從後面偷襲這罪婦瘋瘋癲癲的下手沒準未能傷到兒臣卻刺傷了敬妃娘娘兒臣與她扭打間七弟與禁衛營就闖進來了”
“一派胡言”白綺歌冷冷插話道
遙皇並未理會轉身朝向一眾禁衛營士兵:“華都統一五一十告訴朕你們來時都看見了什麼”
“臣看見……”華都統頓了頓不安地偷偷看眼易宸暄狠狠嚥了口口水“臣看見的與五皇子所述完全相同七皇子帶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