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理由”
“誰說我……”易宸璟聞言轉身皺起的眉頭似是相當不耐煩自然而然滾到嘴邊的話卻生生止住看著那張過於冷靜的容顏被月光浸染一層涼薄本就混亂不堪的心裡更加煩亂揮揮手揉著額角語氣低沉:“這些以後再說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孃親的事別再給我添亂了行嗎”
敬妃時日無多誰心裡都亂著白綺歌也是一時感慨衝動才說了剛才那番話看見易宸璟真的是身心俱疲無暇他顧自己也明白這時候不該說些有的沒的是而乾脆點頭不再多問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還有很多何必急於一時這樣想著於是忍耐之後又是退步這世間值得她退步的人也只有這幾個
不知道過了多久星辰也疲倦地躲入烏雲之後時一直沒有變化的敬妃房間終於有了些聲響白綺歌和易宸璟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兩雙眼睛緊緊盯著透出柔和燭光的門窗猶豫是不是該進去
房門未動屋內的燭燈卻接連熄滅一盞一盞從內到外緩慢無聲
按照大遙風俗人死燈滅熄了燈便意味著有人逝去院中兩個人的心瞬間跌入谷底涼到幾欲凍結那一剎沒有人提議或是暗示同樣冰冷的兩隻手不約而同伸向對方像是要給予對方勇氣和力量又想是要從對方掌心汲取熱量來溫暖自己的心總之在兩個人都緊張到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兩隻手如並肩相守的多少個日日夜夜一樣緊緊握在一起
吱嘎隨著房門開啟遙皇顫顫巍巍的身影出現在門前
“璟兒……”一聲滄桑低喚而後彷彿是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崩潰了似的年華已暮的遙皇只覺得口中一陣腥甜滾熱方一張嘴便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搖搖晃晃轟然倒地
“父皇”
比院外恭候的太監更為急迫、轉眼間就奔至遙皇身邊一臉焦急的正是口口聲聲說著不願再理會父子之情的七皇子易宸璟
無論有多少矛盾他們父子終歸是血濃於水的至親啊白綺歌走到二人身邊幫易宸璟將遙皇攙扶起臉上表情說不清是悲傷還是安慰就連她自己也弄不懂此刻的心情
敬妃去了易宸璟失去這世上最尊敬、最重要的親人她該為他難過才對可是白綺歌心裡並沒有太多痛苦反而覺得這也許是一種解脫讓敬妃遠離宮廷看不見的硝煙、從此真正獲得安寧的唯一結局也不知道最後的短暫時光裡那位如母親般溫和的皇妃與遙皇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敬妃是否了無遺憾白綺歌只記得當她輕手輕腳走進房中去看敬妃時安詳遺容是帶著滿足微笑的
這一年的遙國戰火不休這一年的皇宮陰雲密佈也是在這一年遙國史書鐫刻了最多的風雨飄搖
敬妃新喪滿朝文武誰也不敢提及新立太子之事倒不是因為敬妃是易宸璟生母之故而是因為遙皇那晚敬妃香消玉殞遙皇急火攻心兼憂慮過度嘔了一大灘血後陷入昏迷醒來時整個人的精神比之前先差了不知多少身子骨也徹底步入老弱之流右丞相入宮探視時曾嘗試提起立儲以及重整朝綱之事結果還不等遙皇龍顏大怒守在床榻邊的七皇子易宸璟先變了臉色幾乎是把右丞相踹出寢宮的一時間在宮中傳為笑柄
遙皇要人照顧敬妃靈前也少不了人透過戰廷和玉澈間接商量後白綺歌和易宸璟兵分兩路各司其職前者作為嫡媳在斂塵軒為敬妃守靈易宸璟則陪在遙皇身邊並代理朝政兩人均是忙得吃不香睡不好第三日出靈前再度相見齊齊望著對方眼神發楞
都瘦了憔悴了眼眶深陷臉色蠟黃眼裡的血絲全部是過度勞累殘忍刻下的痕跡
一樣的憂愁一樣的心疼
“玉澈去給殿下煮碗雞筍粥來清淡著些”白綺歌一邊利落吩咐玉澈一邊掏出汗巾去擦易宸璟下頜“你是批摺子時睡著了麼怎麼墨都塗畫到臉上了趕緊回房洗洗等下讓人看了少不得要被笑話”
用力擦去墨漬的手忽地被抓住深邃如潭的漆黑眼眸緊盯著白綺歌瘦削臉頰看了半天才放開手眼裡是一閃而過的酸楚:“離出靈還有一個時辰你現在立刻回房間去睡會兒到時間我會讓戰廷去叫你”
“我不累等這邊忙完再說吧”
“那跟我一起吃些粥什麼都別說讓你幹什麼照做就是”
兩個人一唱一和大眼瞪小眼旁邊傅楚搖頭輕笑推了推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麼勸阻的戰廷:“戰大哥別看了他們兩個沒事”
“沒事嗎殿下好多天沒和皇子妃說話了……”戰廷撓頭表情頗有些糾結“聽玉澈說他們兩個在鬧彆扭你看他們吵來吵去的以前根本不會這樣”
傅楚神思一晃微微發愣
連玉澈都看出這兩個人關係不太對勁了嗎果然敬妃的事對他們來說是一道坎如果不能解開對方心結的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