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昭儀雖然不是眼下遙皇最寵幸的嬪妃,但因老成明事理,在皇后那邊可謂舉足輕重白綺歌想借錦昭儀之口去求皇后,就算不能幫戚夫人擺脫易宸暄掌握,至少讓她平平安安生下孩子——不爭寵不圖勢,戚夫人只不過是想生下孩子證明自己是易宸暄的女人而已,愛到如此地步可悲又可敬,救不了她的心,那麼就幫她圓了這個夢吧
馬上到年關了,平素冷清的斂塵軒也漸漸熱鬧起來,太監宮女們四處走動忙於收拾準備,偌大斂塵軒張燈結綵好不熱鬧,唯獨易宸璟的書房寂靜依舊特地繞道路過書房,白綺歌站在院外張望,門關著,看不到裡面是否有人
“大概是不在吧”自言自語一聲,白綺歌安慰自己似的轉身離去
半年前,見到易宸璟時又恨又怕,半年後,見不到他反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彷彿少了些什麼白綺歌不敢去想自己是怎麼了,她怕得出的答案太可笑,可笑到比戚夫人的願望更加愚蠢
粗暴殘忍,喜怒無常,最初對易宸璟的印象早被洗刷得乾乾淨淨他的光芒是要在極盡距離才看得清的,睿智,隱忍,胸懷天下而又堅守著自己的原則,他會因為紅綃的死對她百般折磨,卻也會因為親手傷害荔兒自責多年,非要說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想來只有至情至性、愛憎分明可以稍作形容吧偏巧這樣的性格正中白綺歌心底最柔軟那處,於是恨沒有了,只剩下感慨與嚮往
嚮往他的強者風華,嚮往他英明治理下的萬千河山
去往錦昭儀的疊翠居要路過遙闔殿,距離遙闔殿還有幾十步時,白綺歌的去路被隔斷了
“綺歌!”在遙闔殿門前徘徊踱步的五皇子臉上喜憂摻半,看見那抹瘦削身影時眼中驀地一亮,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前堵住低頭想要往回走的白綺歌,“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七七在你那裡是嗎?你知不知道昨天一整晚我都沒睡,滿腦子想的都是你和七七,她肚裡還懷著孩子,萬一有個閃失你讓我如何是好?”
七七是戚夫人的乳名,以前聽易宸暄這樣喚戚夫人只覺得二人恩愛非常,現在聽來卻覺得假模假式得很,有關易宸暄的話,白綺歌一個字都不願再相信
與易宸暄保持三步距離,白綺歌表現得十分淡漠:“我只是路過罷了戚夫人是五皇子妾室,她在哪裡不該問我這個外人,如果五皇子還惦念她腹中孩子,我想給她自由不再幹涉才是最好,不管怎麼說,那畢竟是你親生骨肉”
“她果然在斂塵軒”深吸口氣,易宸暄如釋重負,“不管她怎麼對你說的,只要她們母子平安就好綺歌,我不要求你只相信我不相信別人,誰對誰錯誰真誰假,用你的眼睛去看就好,無論是你還是七七,我自認問心無愧”
誰對誰錯,誰真誰假,從進入遙國皇宮起她一直在努力辨清,而最令她剪不斷理還亂的恰是眼前這個男人,五皇子易宸暄
曾經沉溺他的溫柔中難以自拔,也曾經因為他的幾句話一個擁抱一個吻慌亂不已,更曾經以為這便是動了情,可是現在,白綺歌看得無比透徹
易宸暄,只是她幻想中的一場美夢
☆、第054章 虛情假意
“五皇子要說的都說完了嗎?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權謀之中,步步驚心,白綺歌不會因為感情用事衝昏頭腦,假如戚夫人所說都是事實,那麼易宸暄對她說的就都是謊言了嘴上甜言蜜語山盟海誓,背後暗藏心機蓄勢待發,看似溫和高雅的大遙五皇子臉上帶著的面具厚到不可想象,與他在一起才是最大的危險
“你還是懷疑我”易宸暄低低嘆息,仍堵住去路不肯放行,輕輕握住白綺歌手腕彷彿捧著珍寶一般小心翼翼,“我所認識的女子中當屬你最聰明,綺歌,你應該知道的,為了爭權奪勢皇子們不惜一切代價汙衊重傷,就連我喜歡你這種事都會被人利用”
“利用我什麼?我只是個臣國的聯姻公主,帶不來權勢地位也帶不來金銀珠寶,易宸璟不肯放開我是因為他心懷積怨,你呢,五皇子,你為什麼會對一個容貌醜陋、沒見過幾面的女人動心?別告訴那是一見鍾情命中註定,我不信宿命”冷言冷語毫無感情,白綺歌掩蓋心內波瀾,直直看向易宸暄
雖說不是每個男人都那麼膚淺只愛傾國佳麗,然而感情總要有個契機,或是日久生情或是偏愛某點,絕不會毫無理由她與易宸暄相見次數並不多,互相瞭解的機會更是少得可憐,憑什麼他就動了情?
越想越覺得不合邏輯,白綺歌心裡的半信半疑幾乎變成徹底懷疑,無論是易宸璟的提醒還是戚夫人的傾訴都證實了易宸暄的口不對心、虛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