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推開傅楚沒敢出聲詢問一雙眼警惕地逡巡四周躡手躡腳靠近內間荔兒臥房荔兒失明多年聽力要比普通人更加靈敏平時有人走到院中她就能聽見腳步聲並且分出是誰每每傅楚來時她都會在他踏進屋子前高高興興叫他像這般安靜是從沒有過的
傅楚站在內間門前嚥了口口水深深吸口氣猛地推開房門…
“荔兒”驚呼變了調自傅楚口中發出眼神陡然一凜飛快衝到房內
荔兒小小身軀就躺在房中央輪椅傾倒一旁扶手上還掛著縫了一半的繡帕原本就蒼白的臉頰如今更是血色全無任憑傅楚怎麼呼喚那雙看不見東西卻比世上任何人都要乾淨清澈的眼眸就是不肯睜開
慌亂中傅楚險些忘了自己就算半個大夫驚慌失措喊了半天才想起去摸荔兒脈門發現荔兒只是昏倒後鬆了口氣卻又在轉瞬間脊背發寒汗毛聳立
身後有人
“誰…”還不等問出口一陣破風之聲攜著巨大力道重重撞擊在背部硬生生將傅楚踢飛到牆角嗓子眼兒一甜大口鮮血嘔在地上
從來都是受人保護的傅楚還沒受過這樣嚴重的傷纖細胳膊顫抖著試了幾次都沒辦法撐起沉重身軀只能看見一雙腳無聲走近緊接著耳畔又是一陣風動胸口如雷擊一般劇痛無比疼痛讓傅楚的意識逐漸模糊然而文弱少年還是拼命支撐著不肯昏死過去憑藉殘存的意識爬向荔兒直到把荔兒完全包裹在自己懷裡將自己的身體當做壁壘為她庇佑這才沉沉閉上眼
一支雕著古怪花紋的笛子高高豎起與普通竹笛不同這支笛子的末端多了一抹寒光短而鋒利的雪刃透著森森寒氣不知為什麼瞄準傅楚後背心的利刃沒有果斷刺下緊握笛子的男人似是驚訝於少年的舉動半面鐵面具後深邃眉眼露出一許複雜神情
就在猶猶豫豫的檔口屋外院子裡忽然傳來凌亂腳步聲好像是有人慌慌張張逃走了粗長手指扶了扶精鐵面具褐色眼眸又恢復冷酷無情重傷傅楚的人撇下屋中昏死的一對兒提著笛子直奔院外身影追去
偌大的皇宮牆高巷深每一條甬道都彷彿迷宮一樣曲曲折折喬二河慌不擇路只要見到拐角岔路就會憑第一反應做出選擇根本不知道腳下的路通往何地
這皇宮他本就人生不熟能跑去哪裡
總之不要被身後的人抓到就好如果可以想辦法找到太子告訴他東宮發生的事讓太子小心讓所有人都遠離危險那麼就算跑斷這雙腿也值了
喬二河胡亂想著不知不覺眼淚又羞人地滾了出來
他知道傅楚一定是出事了剛才分明聽到那個和和氣氣、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慘叫可他沒有勇氣闖進去打探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連逃跑都跌跌撞撞這樣的自己讓喬二河感到羞愧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當初和大哥手握砍刀拼死保護太子妃的膽量哪裡去了呢那個被太子妃讚揚得到太子親口感謝的自己為什麼消失了
腳步慢慢放緩過度緊張使得雙腿發軟撲通跪倒當喬二河清醒些想起此時應該去找易宸璟才對時四周已經是完全陌生的景色
“這麼急是要去哪裡呢”嬌媚近乎妖冶的聲音突兀響起喬二河嚇了一跳呆呆抬頭望去一抹豔麗的紅色自眼前閃過帶起一股惑人心絃的迷離香味
是宮裡的女人嗎那一定知道太子在哪裡吧喬二河滿心歡喜抹了把淚水高聲懇求:“能告訴我皇上住在哪裡嗎我要去找太子有很急的事…”
話未說完詢問戛然而止
不是被那紅衣女子顛倒眾生的容貌傾倒了而是喬二河無意中看見那女子腳下一灘黑紅血跡一把長劍靜躺
喬二河認識那把劍它的主人早幾個時辰還在跟他說話告訴他等風波平息後再過幾個月會帶著他一起去昭國去接回他心目中唯一也是最美的妻子
那劍屬於大遙太子易宸璟
☆、第320章 昔年秘史
天牢的陰冷從不因外面明媚陽光而改變常年無處消散的溼氣一絲一縷鑽進骨頭縫裡冷得人從頭到腳一片森寒
精鐵鐐銬多年不用蒙上一層灰塵不過比起被扣住的人那些灰塵顯然更乾淨一些至少沒有血汙也沒有嚇人的傷口更沒有滿地滲人血泊獄卒本想清理掉那些讓人看著就渾身發冷的血跡只是那牢獄中除了被鐐銬束縛的人外還有其他東西使他根本不敢湊近
“這堆蛇是不是都有毒啊”年紀較小的獄卒吞了口口水臉色嚇得發青
老獄卒提心吊膽看了一眼牢房裡或長或短、各色各樣的蛇表情也不怎麼輕鬆:“有沒有毒不知道反正別去惹乎它們都說蛇有靈效能成精萬一讓這東西咬上一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小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