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單薄軟劍死死纏住長槍趕在刺傷白綺歌之前止住其去勢獵獵飛舞的長袖下手腕一翻稍一用力便帶動槍身飛速旋轉瞬間產生的摩擦力與熱量使得易宸璟下意識放手
咚長槍短暫凌空旋轉而後落地危機解除
彈指間的驚心動魄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幾欲窒息及至易宸璟踉蹌後退方才大夢初醒般渾身冷汗兀思鷹更是腿一軟險些跪倒撿回一條性命的寧惜醉眉頭緊皺看了眼及時出現的蘇不棄後抬起手臂平指對白綺歌的語氣陡然嚴肅起來:“你先上車”
易宸璟與寧惜醉發生衝突是白綺歌最不願看見的事情之一然而事到如今她沒有權力也沒有辦法去化解阻止能做的只有最後深深望了易宸璟一眼抬起腳步向馬車走去
剛才驚心一幕恰好印證了寧惜醉關於易宸璟“一直以來只會傷害或者陷白綺歌於危險”的說法攫住心臟的恐懼與後怕讓易宸璟忘記怒火手臂顫抖著孤立原地還不等他回神一道黑影靠近眼前
“除了傷害你還能給她什麼”
耳邊一陣細微風聲劃過頭顱一偏臉頰傳來火辣痛感
“剛才那拳是為了白姑娘這拳是還你在昭國那次”
又一陣疼痛疊加嘴裡血腥瀰漫
大概是對剛才的事怒火難平從不動手傷人的寧惜醉接連打了易宸璟兩拳再次提起拳頭卻被人攔住
“別打了你還嫌她不夠恨你”蘇不棄回頭看看安安靜靜的馬車使了個眼神盧飛渡和兀思鷹急忙上前把寧惜醉和易宸璟隔開一手提著軟劍一手抓住寧惜醉手腕蘇不棄對易宸璟的失魂落魄視而不見拉著寧惜醉往馬車方向拖:“義父在遠郊等著已經耗了很久別再找麻煩”
離易宸璟稍遠一些寧惜醉的火氣似乎降了不少臉色也不像剛才那般清冷不情不願地小聲嘟囔:“所有事都順著義父意思辦的他老人家還想怎麼樣不棄你也越來越討人嫌了”
“用著我時千般好用不著時就丟到義父那邊嗎以後請永遠討厭我吧”
“討厭一個人哪有那麼容易呢”走到馬車邊時有意無意低語也不知道白綺歌聽見沒有寧惜醉踏上馬車前又回頭看了一眼盧飛渡和兀思鷹正在往回走易宸璟一個人站著微微低頭目光不知聚在何處
改變了一個時代的皇子將軍落魄成這副模樣著實令人惋惜可有些東西一旦發生就無法改變
略顯破舊的馬車遠不如遙國皇宮裡用的豪華卻有著別樣細緻溫馨淡淡桂香嗅入鼻中使人心曠神怡看著車上一動不動的身影寧惜醉猶豫了一下才鑽進車內在白綺歌對面坐下
車外遠遠傳來盧飛渡吆喝雜亂蹄聲中馬車開始緩緩移動
“不棄不等等瑾琰嗎”寧惜醉敲了敲車窗掀起布簾
“不必他要纏著那個姓戰的侍衛不然我們很難脫身”饒是回答得十分平淡蘇不棄臉上還是閃過一絲無可奈何“再說他願不願意回去還是個問題讓他自己決定吧”
寧惜醉若有所思點點頭放下布簾一聲苦笑:“太子殿下脾氣是差了些不過似乎不影響許多人心甘情願追隨他”等了少頃得不到白綺歌回應溫和笑容有些生澀:“白姑娘是在氣我隱瞞身份的事麼看起來你並不意外”
倚在床邊的身子動了動終於有所反應
“寧公子應該清楚這世上我最不願懷疑的人就是你”寡淡笑容帶著幾許自嘲白綺歌目光移到寧惜醉面上語氣波瀾不驚“宸璟早就提醒我要小心寧公子那時我還怪他小氣多疑現在想來分明是我偏聽偏信他哪裡有錯只恨我從來都少一雙火眼金睛總是識錯人心便是發現蹊蹺也要假裝不見拼命相信自己的判斷到最後終是害了自己”
有如死水的話中包含多少心灰意冷難以數清寧惜醉失去笑容表情裡揉進黯然:“也就是說白姑娘先前就開始懷疑我了我一直以為掩藏得很好差點兒連自己都騙過去”
“如何能不懷疑按理說寧公子與盧將軍、兀思鷹軍師他們應該並不熟悉才對可他們二人對寧公子總是畢恭畢敬而且寧公子失蹤時他們二人的反應也過於強烈那時我一心想著怎麼進宮、怎麼救人無暇思考其中關聯懷疑卻是早就有了其實仔細想想就會明白盧將軍和兀思鷹軍師能在一夜之間與安陵主君溝通那麼這個神秘的主君應該就在周圍才對而我身邊有這般能力的人也只有神通廣大的寧公子了”
零零碎碎的線索串到一起時所謂的真相殘酷而難以接受所以她選擇了忽略
只因抱存一絲僥倖相信他不會騙她
疲憊滿溢的雙眼輕輕閉上白綺歌不願再去想已經過去的是是非非易宸璟也好寧惜醉也好當安陵國逼迫她簽下契約時她所依賴、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