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的腦子飛速旋轉著,這倒是不錯的主意,於是低聲道:“是。我要出去一下,再吹吹風,等涼快了,再回來睡。”我慶幸他提供了這麼個藉口。然後呢,再找個理由。什麼理由呢?還沒等我苦思冥想到什麼可行方案,他悠悠地說道:“我們鳳嬌大小姐什麼時候喜歡蹲在露天裡了,是不是這些年習慣了野外生活的緣故?屋裡有現成的夜壺不用,跑外頭去喂蚊子?”
我一聽洩了氣,計劃要泡湯。
夜壺?天哪,當著一個大男人的面即使有一肚子的腹水,也放不出來啊。此時的我多麼懷念發明了抽水馬桶的年代啊。
“不打緊,反正我也不急,算了。”我說著,像袋沉重的米砸落床上,一抬眼,發現他黑玉般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視著我。招架不住啊,我連忙錯開視線,並掉轉身體背對著他。
我的身體防禦性地捲曲起來,感覺後背上那兩道如炬的光芒尚未撤離。
“國——呃,我困了,晚安!”我打了個哈欠,身體卷得更緊些,膝蓋幾乎碰著胸。
他含糊地支吾一聲,卻上來摟住我,雙腿更是翹過來纏住了我的雙腿。堅實平坦的胸腹牴觸著我的後背。
我不寒而慄,他那熱熱的呼氣不時噴進我的脖頸裡令我神經過敏。
“小時候經常這樣一起午睡,不記得了嗎?”他帶著懷舊的語氣喃喃道。
我慌亂地搖搖頭——他在意亂情迷嗎——危險指數9。我聳動著肩膀抗拒他的摟抱。如果他敢冒犯我,我發誓會咬他,然後大聲告訴他弄錯了——我不是他等候的那個辛鳳嬌——別指望我履行新娘的義務。
我冷漠拒他的舉動無疑傷害了他,只聽他發出一聲重重的嘆息,能把床板嘆出個坑洞來。
我心裡又憐憫起他來:若換成他青梅竹馬的鳳嬌妹妹,今夜他們二人倒是不負這“千金難買的春宵一刻”了。
因為我這個冒牌“鳳嬌”的出現,攪黃了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的“洞房花燭夜”。此刻的“洞房花燭夜”難免變成“寂寞遺憾夜”了。若不是我心存私念,認下辛鳳嬌這個身份,他斷不會這麼難堪。畢竟對無數人來說,這一夜都憧憬著無限的幻想和殷切的希望。
話說回來,這一切怪得我嗎?我不是諸葛亮,如何能未雨綢繆?要怪也只能怪他,為何遮掩真實情況呢?
總之,若我早知道是這樣,打死我也不會跟他來興福鎮——我發誓很後悔,後悔死了!
奇怪的是他沒再騷擾我,似乎只是對我忘卻了故人之誼有些傷感。
今夜的氣氛不太合時宜,好像不是什麼新婚燕爾,身旁這個人也不像個新郎,像是被派來守值、陪護大小姐入眠的“貼身奴婢”。
背後鼾聲漸漸響起,我聽著說不出的高興,終於可以放鬆些了——只要他的手不亂摸不該摸的地方,我且任由他抱住。
正當心情歸於平靜時,窗外一陣輕微的窸窣聲引起我的警惕,那聲音早些時候已察覺到,只是心緒紛亂未及思量。
窗外有人?我翻了個身,目光越過身邊人,向窗戶方向看去——兩個壓低的身影貼著窗戶根微微晃動著。
爾忠國的鼾聲突然止住了,他警覺地睜開眼,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嘴角一撇,突然提高嗓門道:“鳳嬌,抬高點!用力!”接著發出“啊”“喔”淫靡的嚶聲,並且把床板晃得直響。
我自然明白他在做什麼,頓時臊熱了臉孔,直達脖頸。作為當事人,這種場面比起露營那夜聽到鄒淼玲和高銘銳的歡愛聲還臊上二倍。
等窗外那些影子似乎心滿意足地離去了,爾忠國這才收了那些令人難堪的聲音,慵懶地說道:“義父和二孃這下放心了。”一張好看得出奇的臉上不辨喜怒之色。
我默不作聲,心裡卻是一陣陣泛潮:什麼人嘛,真會造勢。他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莫非……我心念一動——他外頭已經有人了?不然何以只做給人看卻並不想冒犯我?若是這樣,他也太陰險了吧。娶我是什麼目的?這人危險指數不靠譜了。
怕就怕他萬一他是裝的、想令我放鬆警惕如何是好?
“放心,我不會讓辛大小姐委曲求全。祝你做個好夢!”他冷冷地說了一句,背對著我睡下了。不多時,呼吸又均勻起來。
他這番話是何意?哦,對我沒興趣。很好,可他若真替我著想,起初就該竭力反對這樁婚事。都到這份上了,卻說什麼不會讓人家委曲求全?幸虧我是現代人,思想沒封建到那地步,否則被他憑白無故地拿嘴就“嘿咻”過了,不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