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快到正午了,我還得趕回歌舞廳用餐。您的大恩大德我銘記在心,日後自當重謝。”說罷,我邁開步子走路。
手臂被老六攥住。我冷冷地看向他,他畏縮了一下,隨即露出諂媚的笑容:“我請柳小姐吃飯吧。時候不早了,別把你餓壞了。”他沒有放開我的意思。
“老六,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情?幹你這行的好像不便拋頭露面吧?”我越發冷麵朝向此人。從前對他便沒什麼好感,如今越看越覺得猥瑣。
“先生託我照顧您,我不能食言啊。”他訕笑道。
“哦?您打算怎麼個照顧法啊?替我買房還是替我看家護院?”我露出嘲諷之色。
老六乾笑幾聲。“柳小姐真乃冰雪聰明。在下不才,但是保護柳小姐還是綽綽有餘的,今日不妨做個直爽人明說了吧。我對柳小姐仰慕已久,願意為您效犬馬之勞。”
我嗤笑一聲:“你自己成天都防人跟蹤,小心翼翼的,如何保護我?如何效犬馬之勞?”話說著,心裡已有數,老六的身份向來詭異,恐怕早就是黑心一枚了。
“我那是警惕,小心無大礙嘛。其實我目前在法租界巡捕廳工作,完全有能力保護柳小姐。吉祥歌舞廳目前就歸我管。”他目露得意之色。
“那你知道吉祥歌舞廳是什麼背景嗎?”我問他。他不過是個小蝦米,卻把自己當鯊魚了。
他搖搖頭,“柳小姐想告訴我什麼?”
“如果我告訴你我們舞廳跟日本人關係很緊密,你感覺如何?”
“這個……”老六有點犯暈,“日本人的朋友?”
“嗯哼,我本人跟日本人就很有交往。”我一邊說一邊從衣兜內掏出日本僑民證。幸虧剛才沒放進布包內。
老六看清楚殼上印字,大駭。“你,到底是什麼人?”
“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我不想洩露你的底子,也請你今後不要管我的事情好不好,大家各忙各的。”我想說含糊點反而好。悠哉地拍了拍老六的肩膀,我對他說“後會有期!”
老六突然又攥住我的肩膀,冷笑。“我以前就懷疑你是共。黨分子,果然造假的本事一流。你很能幹啊,柳小姐,連這個身份都能弄到。看來我們得好好談談了,跟我走一趟吧。”
“跟你走?憑什麼?日本人的少佐、中佐,甚至大佐都對我客客氣氣,你算什麼東西敢對我吆三喝四?”我輕蔑地看著他攥住我胳膊的手。
老六被我的氣勢鎮住,手不由鬆開。
我白了他一眼,繼續走路。
沒出幾米遠,一把槍抵在我腰間。“柳小姐,別忙走啊,你如今可是貴人,我無論如何也要請你吃一頓大餐。”
“下次吧,我正好也有幾個日本朋友有些日子沒聚了,你可以一道來,說不定他們看你面相不錯賞你個一官半職。”
“還想哄我?”老六奸笑道,“你這套把戲騙不了我。你越是鎮定,越能說明你有問題。我不想把你送到憲兵隊去,那你可就慘了。只要你答應跟我好好配合,我可以對你網開一面。”
我冷哼一聲:“爾忠國瞎了眼,怎麼會用你這麼愚蠢的人?不識抬舉!”我轉過身,鄙夷地看著老六。“我看午飯咱倆誰都別想吃,直接去憲兵隊得了,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攪翻天?”
老六露出自以為是的笑容:“裝吧,你們這些共。黨分子就會偽裝。我已經識破你了,裝也沒用。說白了吧,你若答應跟我合作,我就把你當心肝寶貝一樣疼著,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很快就知道閻王殿的門朝哪兒開的了。”
“我好怕哦!”我拍拍自己的心口,裝出被驚嚇的可憐表情,“請問我該如何合作才能不進你說的閻王殿呢?”
老六膚淺地笑著,將手槍收起,一隻手向我的臉摸過來。我不客氣地拿手彈開,只見他立即變了一副臉。“做我的女線人吧,對你來說不是難事,反正咱們都是幹同一行的,彼此配合配合,怎麼樣?公平買賣。”
這個敗類終於剝下了偽裝,露出醜惡的嘴臉。
“你真是煞費苦心啊,剛才那位弟兄收了你多少錢跟你合作演一出好戲,配合得真不錯呢。”
老六微微一怔,又來攥我的胳膊。“放開!”我怒道,“你這髒手到也敢到處亂摸?我會大聲叫喊的。”
“諒你也不敢叫,那是自尋死路!”老六輕浮地笑,手又上來摸我的臉。我甩手就是一巴掌,同時大喊大叫。
老六沒料到我真敢喊,上來就捂我的嘴,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