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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部分

淼玲,她不像說謊的樣子,而且的確,此時的露營地跟我記憶中的場景區別很大。

“你們都忘記了。為什麼?為什麼只有我記著該有個池春樹在我身邊?”

“你不要嚇我,拾伊,怎麼跟丟了魂似的?”鄒淼玲擔心地看著我。“白天還好好的。要不,我陪你睡吧!我不過去了。”

“不必,你,還是回高銘銳那裡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可能剛才做了一個可怕的夢,糊塗了。”我擠出一絲笑意,躺□來,蓋好毛巾毯。

“那……我走啦?”鄒淼玲仍不放心,惴惴不安地問道。

我點點頭,示意她離開。

帳篷裡又剩下我一個人。我打了一個哈欠,捂嘴之際冷不丁看到手腕上的金屬鐲,猛然坐起,藉著燈光,看到了時間顯示:2009年6月6日,21點51分24秒。老天爺,為什麼剛才做的夢似乎很長很長,按時間起碼現在該在2010年了,怎麼還在2009年的六月六日?

突然,我心如明鏡高懸,跨越七十年的那趟時空之旅,那場刻骨銘心的愛戀瞬間回現腦海,似過電影般歷歷目目、浮現眼前。

我顫抖著手摸向我的唇,沒錯,微微結痂的傷口,已然凝滯的鮮血——爾忠國留下的——足以證明發生過的一切。

春樹——已經消失了,化作晨霧一般的迷離空氣消失在我面前,同時消失的還有喬泰。

其他人都回來了,唯獨他倆回不來了,因為,一個是泉溪,一個是溪泉。

這個時空有關於他倆存在過的一切痕跡也消失了麼?

無論愛我的、我愛的,還是恨我的、我恨的——都消失了。今生今世再也不會相見了嗎?

***

第二天清早,我詢問組織這次野營的導遊是否清楚附近有個叫興福鎮的地方。我告訴他可能名字不太對——畢竟是70年前的地名。然而導遊吃驚地告訴我問他算是問對人了,他就是在那裡出生的,不過現在不叫興福鎮。新中國成立後,先是改成新民縣,現如今叫新民市。我問他興福鎮東邊有家古宅是否還在,裡面種著一株大合歡樹的那家。我只是抱著僥倖心理詢問一番,其實那棵樹即使沒被毀掉,也不會活一百多年的。然而讓我異常吃驚的是他用更詫異的眼神看著我回答道:“你說的古宅不知道。二十年前城市規劃,大批老宅子早就拆沒了,但合歡樹倒是有一棵,作為文物保護起來了。那樹可神奇了,高達10米,樹幹約有20米,樹齡超過一百年。柳小姐去見過那裡?”

我微微點點頭。記憶中的那棵合歡樹早已深深紮根在我的心裡,如何能忘卻?

那棵樹,那棵樹下的少年,那段難忘的歲月,都沉澱在我的記憶深處,縱然隔再久,也聞得到它滿樹的芬芳和落英繽紛的觸動。它不僅見證著幾對人的愛情,也是泉溪靈魂的象徵啊。

**

從櫻樹嶺回來後,我鬱鬱寡歡,心裡空落落的,卻也不感到悲傷了,也許悲到極點

307、時空萬里 。。。

反而淡定或麻木了吧。

能再次見到我的媽媽是最大的安慰。她總算出差回來了,一切還像我離開的那晚,彷彿一切都沒改變。

媽媽對我歡迎她歸來的熱情表示詫異,以前比這次出差時間更久的也時常有過,沒見我激動成這樣。她哪裡知道我離開她的這段日子所(炫)經(書)歷(網)的血雨腥風、愛恨情仇呢。

“小伊,你最近食慾很差,是不是哪裡不'炫'舒'書'服'網'?”媽媽露出擔心的眼神。“最近工作太忙,沒能和你多聊聊,有什麼心事跟媽媽說說好嗎?”

看著媽媽慈愛而溫暖的眼神,我心裡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但我硬忍住。“媽媽,我……說了你別責怪我好嗎,我……有了身孕,已經三個多月了。”

我看到母親的臉瞬間煞白,眉梢微微抽搐了一下。“小伊,你……怎麼可能?”

她沒提到春樹——這個最大嫌疑人——她好像也把他忘記了。

我將抽屜裡的測試紙取出。媽媽僅看了一眼便明白我所言非虛。她半晌說不出話來,有如被雷電擊中。

我平靜地依偎到媽媽的懷裡。“媽媽,我讓你擔心了,可我不是壞女孩。我想告訴你,我很久很久以前就愛上了一個人。我很愛很愛他,他也很愛很愛我,我們之間的愛超越生死,感天動地。可是,今生今世我沒法和他在一起了。我不後悔,永遠不後悔。媽媽,我要生下這個孩子,它將是我今生所有的寄託。求求你不要責怪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