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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部分

勺水打算清潔地面。

“你介意嗎?陪一個無聊的女人做無聊的事情去?”我淡淡地問道。

他抬起頭,一臉自嘲的笑意。“我怕被女人包圍。如果理髮店只接待你一個人,我還可以考慮。” 他頓了頓又說道:“不過我可以去接你。”

“也是哦,你現在可是被無數粉絲追捧的大明星呢。”我故作輕鬆地一笑。“算了,不麻煩你。我想還是一個人去比較好,反正也不遠。”

“兩個小時夠嗎?我會去接你,就這麼說定了。 ”池春樹看了一眼高銘銳對我說道。他們似乎有事情要商談。

“好吧。”我只得答應他,隨即拎了手提包出門。

順著沿江大道,我走向那家緊挨著法租界的陳記理髮店。不巧的是理髮店今天居然沒開張,門上貼著封條,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向周圍店鋪一打聽,才知道昨晚這裡死了人。一個倒黴的日本軍官陪一個女人來這裡做頭髮時被一幫不明身份的人襲擊了,當場斃命。日偽警憲立即過來抓走了老闆和若干嫌疑人,並封了這家鋪子。

襲擊日本人,那本該是爾忠國從事的使命和事業啊。可他居然叛變投敵了。若投靠共。產。黨這一邊那是皆大歡喜,可他偏偏投靠了日本鬼子!賣國求榮,多麼可怕的罪過!

爾忠國,這還是你嗎?悲涼中,我想起我們一道前往鄂南行軍的情形,又想起興福鎮打鬼子的情形,彷彿一場夢。

他怎麼就投靠了日本人吶?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興福鎮的蜜月之旅,那些抵死溫柔的日日夜夜,彷彿永遠無法分出你我的恩愛纏綿……

這才多長的時間啊?變化如此之大,如此之快?

心又在撕痛,幾乎無法呼吸順暢。

不可以再想,那會要了我的命!

原本做頭髮就是藉口,如今這家店關了門,我一時不知去往哪裡。

縱目四望,該回去呢還是到處走走?

沿著寬闊的馬路走下去,恰巧看到路邊一家日本人經營的香菸店,我隨便買了一盒。走了很遠才想起似乎忘了將找零的錢拿起——擱在櫃檯上了吧。回去取?覺得不值,萬一已經被其他人拿走了,店家又不承認,難免引起口水仗。算了,有煙抽就行。

夾著煙走著,卻又想起曾經為了給爾忠國戒菸跟他約法三章的往事,彷彿就在昨天。

待到將香菸放進嘴裡才發現沒洋火,隨便攔住一個路人甲借個火,很湊巧這位路人甲抽菸。點了煙,道過謝,在路人詫異的目光中,我漫無目的地繼續往下走,不知不覺來到江邊。

早晨的風挺舒爽,輕而柔,吹起我的長髮。

為了演出的需要,近來很少盤發。撫著長髮,卻又想起爾忠國笨拙地幫我綰髮的那段日子——儘管手拙,卻一絲不苟。因為早晨天不亮就要離開,他多半是晚上練習,如此一來睡覺時我也儘量保持一個姿勢,生怕弄散了他費力盤好的發。他說他的手藝會越來越好,還說等抗戰勝利了每天早晨起床都為我盤發。他特地告訴我未經他的同意不可以把長髮剪掉。如今想來徒生悲哀啊。

怎麼還是想到他了?滾吧,驅逐出境!永遠!

江邊的景色還是很美的,容易讓人忘記現在是哪一年。 如若不是插著日本旗的貨船和巡邏艇越過江面大煞風景,一定能引來不少遊人駐足觀賞。

我扶住欄杆,狠狠地吸菸,很快便被煙狠狠地嗆著了,嗆到眼淚也流出來。突然我一陣噁心,胃部似痛非痛,異常難受。

菸頭燒到了手指,我倏地丟掉它,又從拎包內掏出另一根,依舊是點火的問題。我轉向身後,看是否能再找到一個過路人借個火。顧盼之間,竟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沿著堤壩的斜坡,大步向我走來。

指間的香菸掉落地上。

龍鬚川進,一個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人,如此突然、再次闖入我的視線。

他回來了?

當然是他,但那身黃綠色的軍裝再度刺痛了我的眼睛,就像從前看見時一樣,他那軍帽上的黃燦燦的五角星在陽光下也特別晃眼。

我急忙背轉過身,假裝沒看見。

遲了,他已經看見了我。遠處停著的一輛軍用吉普車說明他早就注意到我。

“一路跟蹤到此,你不累嗎?”我沒看他,悄悄拿腳踩住掉落地上的那根香菸。他好像總喜歡無聲無息地跟蹤別人。

“我很奇怪漢口還有誰能有一頭跟你一樣漂亮的長髮,就一路尾隨而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