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是為了置辦母后的壽禮才犯了宮規,朕就赦你無罪。元福,拿紙筆來!”他一氣說了這麼長一串,果然又咳嗽了起來。
元福明白皇上的心思,趕緊遞上紙筆,心想:這宮女也不知幾時修得的好福氣,讓皇上親自為她動筆,這許久不變的後宮,說不定哪天就變了天。只見孝昭帝寫了一個壽字,含笑遞給了陸貞,“起來吧。你看看,這個壽字寫得如何?”
陸貞難以置信地接到手裡,又驚又喜,“奴婢謝謝皇上!”
孝昭帝笑著對她揮了揮手,“快回用勤院去吧,小心這次可別再弄丟了。元福,你幫她指指路!”
元福心領神會,一直把陸貞領到了殿外,又細細給她說了一番回用勤院的路,這才返回。陸貞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個壽字,生怕一不注意,就把它摔碎了似的,身邊成群的侍衛經過,她氣都不敢喘一下,一路奔到了遠處一堵宮牆外,繃了一天的弦這才為之一鬆。
腳邊突然有人丟了一塊小石子過來,那人叫了一聲,“喂。”
陸貞慌忙地抬頭,一動也不動。那人正是消失許久了的高展,他們,竟然在皇宮裡又見到面了。
第18章:冷宮
陸貞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生怕自己眼花一下,高展就消失了。只見高展低頭對他身邊的幾個侍衛說了幾句話,他看到陸貞看向了自己,情不自禁地對著她傻笑起來,連忙奔向她,把她拉到了角落裡,急急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沒想到這時陸貞心頭千言萬語,也問了一句一模一樣的話。兩人同時說出,陸貞輕輕哎呀一聲,臉便紅了。
高展笑著說:“長公主府的人把玉佩給了我,我就知道你八成就已經進宮了,可你怎麼大晚上的就跑到皇上的昭陽殿來了?”他心裡有點擔心會不會陸貞被皇上看中了,但始終還是問不出來。
陸貞沒注意他話裡的這層意思,正在興奮的頭上,連連回答:“別提了,今晚上真是險到家了。你呢?你是怎麼平安逃出來的?怎麼又進了宮?那玉佩不是你家傳的嗎?怎麼又成了長公主的信物?”她心裡有一百個疑問,這時遇到高展,更是噼裡啪啦連著問出。
高展看她一張臉漲得通紅,取笑她道:“嗯,果然是要當女宰相的人,這問起話就跟審犯人似的!”
陸貞突然意識到自己和他久別重逢,這麼咄咄逼人地問他有的沒的,倒顯得自己霸道了,她想到這裡,自己就有點不好意思,“人家還不是因為擔心你……對了,你的傷怎麼樣了?”
高展卷起了衣袖遞到陸貞面前,只見淡淡的疤痕,顯然是沒大事了,他朗聲說:“早沒事了,大夫還誇你手藝好,說不用找人再縫一次了。”他這句話讓陸貞想到了兩人在破廟裡曾經說過的話,陸貞臉上又是一紅,幸好夜色深沉。她想找點別的話題,就問他:“你怎麼還是那麼愛胡說八道?看你這身打扮,你是在宮裡……當侍衛?”她看高展穿得和侍衛們差不多,自然而然就這麼問了。
高展略一沉思,爽快地說:“是呀,我聽了你話,回去跟後孃針尖對麥芒地幹了一場,她一害怕,就送我進宮當了侍衛,也算圖個出身。至於那個玉佩,以前倒還真是長公主送的,我們家和她也算是世交,平日裡也有些來往。”
陸貞聽他這麼說,也平了心裡的疑惑,大難已去,又和高展重逢,她喜上眉梢地說:“我說怎麼長公主居然會幫我圓謊呢,原來有這層關係……”
高展嘿嘿一笑,又低頭和她說了幾句。兩人站在原地絮絮叨叨說了良久,早就不記得時辰,直到遠處有宮女大聲唱更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來,“燈火平安——”
陸貞心一驚,如同一盆冷水迎面澆下,心想:糟了,都一更了,我得趕快回用勤院,要是被楊姑姑發現我偷跑出來,那可就糟了。她急急和高展說了一番,就準備回用勤院。高展卻滿不在乎地說:“你彆著急,我看你也別當什麼宮女了,現在我在朝裡,也算是認識幾個人,大不過兩天找個侯爺伯爺什麼的,認你當個乾女兒,到時候你風風光光地回家,諒你那個大娘,也不敢把你怎樣。”
陸貞皺了皺眉,生怕高展自作主張,秘密地囑咐他,“千萬別,以前我就說過,我的事,你不用管!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出宮的,你也別擔心我當宮女會受什麼委屈——我現在每天吃得飽,穿得暖,比那會兒可好得多了。要是這次給太后的壽禮做得好,說不定還能提前當上三等宮女呢!”
高展沒想到她這麼堅決地一口拒絕了自己,這等好事要是換作別人,早就感謝他了,他心裡一陣溫暖,陸貞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