級別,玲瓏大喜道:“謝謝大人恩典,我一定……”
她話還沒說完,阿碧突然走了進來,施禮道:“大人,阿碧有事稟報。”
陸貞不知她又要打什麼主意,問道:“有什麼事,說吧。”
阿碧卻恭恭敬敬得很,“聽說大人在看本司的衣飾儀制,奴婢擔心那上面的東西寫得太過枯燥,就從庫裡找了幾本以前的畫冊出來。那是以前鬱皇后在的時候讓女官們描的,宮裡各色人等的衣飾都畫得清清楚楚,比起光看書來,要方便很多。”她遞給了玲瓏幾本畫冊,“只是因為宮女的部分還沒有畫完,所以這些冊子,也就一直堆在那沒人看過。不過能給大人做個參考,也是好的。”
陸貞不明白她為何要對自己示好,神情極是複雜,揮了揮手,“你用心了。”
阿碧又道:“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大人,要是沒有其他事的話,請容阿碧告退。”陸貞看她走遠了的背影,自言自語,“咦,她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回過頭來再看那畫冊,極為詳細,又圖文並茂,顯得生動了許多,還是捧著書看了進去,這一看直到回到青鏡殿也沒停手。
夜深了後,丹娘推門而入,“姐姐,該吃藥了。”
她看陸貞拿過藥一飲而盡,又回頭去看書了,不禁好奇看了幾眼,驚奇道:“這是什麼畫兒啊,畫得這麼好看。”
陸貞看她問了自己,說道:“這是前朝一位女官畫的衣飾儀制圖,畫得真是傳神細緻。”她又指著畫的角落對丹娘說:“你看,每一頁的角落裡都有一個‘桑’字。我想,這位才女的名字裡,一定也有這個‘桑’字。”
丹娘被她一提醒,細細去看圖畫上那女官的裝扮,旁邊還有批註——七品女官夏著,藍湖縐麒麟官服,飛魚釵……不禁出聲又道:“哎,姐姐,這個女官的字,跟你還挺像的呢。”
陸貞一愣,“是嗎?”自己端詳了會兒,又說:“嗯,她也是簪花小楷,但筆力要弱一些。”
丹娘撇著嘴說:“姐姐你天天拿著那鉛石筆寫字,誰敢跟你比啊。”
陸貞頓時笑了,“倒也是,師傅說,再這麼練幾天,我就可以正式開始在瓷瓶泥坯上雕花了。哎,我要是能像這位女官一樣就好了,又會畫,又會寫。”
丹娘翻看了幾頁,嘖嘖稱奇,“她這樣寫得倒真是挺好的,就算像我這樣什麼都不知道的,一看也都能明白七八分。”
陸貞沉吟道:“這本書是阿碧給我的。”
她一說,丹娘就將書丟回了桌上,“她?她怎麼會這麼好心?”
陸貞一隻手託著腮,說道:“我也奇怪啊,不過,自從我進了司衣司,她倒是一直對我挺不錯的,過去的事情,她好像全都忘了似的。”
丹娘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她該不是故意在你面前裝的吧,你現在是她的頂頭上司,她當然不敢得罪了。”
陸貞想了想說:“不是,阿湛跟我說,我還關在暗牢的時候,她就一直在想辦法救我,還曾經拿錢讓守牢的宮女給我送東西呢。”
這下丹娘也疑惑了,“是嗎?難道真的老天有眼,惡人也能變好人?”
陸貞又說:“我也想不通。”
丹娘想了一會兒,“不過我倒是聽說,她前段時間在司衣司當三等宮女,倒是很受了一點苦……”
陸貞聽了她的話,嘆了口氣,猶豫地說:“也有可能,也許她是真的改了。可是不知為什麼,我對她總是有些不放心。 ”過往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阿碧的心狠手辣也是她親眼所見,她總還是有點難以釋懷。
第35章:委蛇
進司衣司的這些日子來,陸貞忙個不停,待到向陳典侍彙報完之前做的工作,她已經感到頭痛得不行,“春分節令要換的春衣都已安排得差不多了。只是先皇駕崩還不到一年,宮裡這些人的衣服上可不可以有紅色,我還有些拿不準。”
陳典侍安慰她說:“應該沒什麼問題。雖說國喪期是一年,但我北齊按的是鮮卑舊例,皇上駕崩後一月,皇后駕崩後十五日,後宮即可按常例行事。”
陸貞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剛進宮那會兒知道有新美人進宮還有些奇怪呢。現在終於明白了,看來鮮卑和漢人的規矩還真是不同。”
陳典侍說:“可不是嗎?我們漢人就算是家裡父母去世,也得守三年的孝,不嫁不娶,更別說是國喪了。”她沒注意到陸貞神色一黯,想了想,又說:“不過,你這麼謹慎,我很放心。從明日起,這裡的事情就全交給你了。我每十天來一次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