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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提個醒,昨夜知州王江屏死了,他身上沒有傷口,唯一的也是致命的根源,就是這三枚銀針。”

葉翩翩淡淡地聽著,一直沒有說話。壽寧王爺也刻意停住了,目光只是越過繡簾,想看清楚那個端坐其中的身影,更重要的是,想看清楚她臉上的表情。

葉翩翩的臉終於轉過來了:“督察案辦這樣的事竟然要勞動王爺親自出馬,江寧府的提刑都是做什麼的?不過賤妾很好奇,王爺這是打算將昨夜在場的人都一個個審問過麼?”

“本王從不無事生非,也從不聲東擊西。”壽寧王爺悠悠道,那片目光又一次意味深長地掃過繡簾深處。

聰慧如葉翩翩,不可能聽不懂他話中的深意,若是此時還不懂,果真是有些作勢佯裝了。葉翩翩沉坐了片刻,幽幽長嘆了口氣,站起身來,伸手撩起了繡簾。

這是一張白皙的面孔,大約果真是清晨初起,還來不及略施粉黛淡掃蛾眉,但這張恰恰因此而略顯蒼白的臉,卻無端端地多了幾分的惹人憐惜的幽靜。那恰到好處的兩分嬌微病態,更是錦上添花地渲染了這淡雅的容顏。

她的五官並不見得十分秀美,相較而言自己的王妃並不見得相形見絀。可是她這淡淡一回首、輕輕一撩簾的風致,是看慣了貴女矯揉、花粉俗豔的壽寧王爺不曾見過的。

這個葉翩翩,不是普通的風塵女子。

“賤妾愚鈍,不明白王爺此行的目的。”葉翩翩抬起眼簾,目光輕輕掃過壽寧王爺,落在那三枚銀針上。

壽寧王爺眉梢輕揚,自顧自地往桌旁的圓凳上一坐,目光落在這間簡單的屋子中,慢慢地掃過裡面的每一件陳設,一字一句緩緩道:“閻立本和李昭道的真跡,綠綺琴,上好的黃楊木,葉姑娘果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這個人的眼光好厲害。葉翩翩心中有微微的震動。雖然他每一句話都顧左右而言他,葉翩翩卻已從中聽出了一些意味。

不過這或許是因為,他們兩人心中其實在想著同一件事情。

“賤妾不才,幸得天子賞識,略得些賞賜,便不慚地炫耀出來了。”

“是麼?”壽寧王爺的目光再次掃過來,這次更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怪異。“朝中所出一切賞賜自有有司記錄在案,一查便知。”

“王爺有何指教?”在壽寧王爺看來,葉翩翩的表情依然鎮定自若,但他心中篤信,這平靜的背後一定是驚濤駭浪,他深明這一點,就像對自己無以復加的自信。他盯著葉翩翩的目光不知何時起多了些許犀利,像一把尖刀,要生生割開葉翩翩所有的偽裝,直直看到她心裡隱藏得最深的一切去。

葉翩翩發現他和她見過的無數浪蕩世家子弟不同,很是不同。

“還要本王說得更明白?”壽寧王爺的眉梢和嘴角揚起一個胸有成竹的微笑,這微笑中有幾分戲謔,有幾分挑釁,看得葉翩翩忍不住暗暗一陣心悸。“王江屏死得離奇,這個兇手殺人的手法也確然是精妙得離奇,不動聲色便將自己排除在了所有人之外,讓人相信她是最不可能下手的人。”

葉翩翩依然沉默不語。

壽寧王爺依舊不介意,悠悠然將身子重心移了移,又道:“離王江屏最遠的,也是最不會受人懷疑的,卻能用精準無雙的暗器殺人於無形,只有那個離所有人最遠的舞伎。”毫無先兆地,壽寧王爺忽然上前一步,猛地一把抓住了葉翩翩的手腕。

葉翩翩大驚失色,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然而壽寧王爺是蓄意,她則全然是意外,她再是躲閃,又哪裡快得過壽寧王爺去,只覺得手上一緊,左手手腕已經被他牢牢握住。

風聲微起,只聽啪地一聲,壽寧王爺的左手又在身側捉住了葉翩翩另一隻手,掌緣帶起的凜風激得她的衣袂微微風動。

若是讓敵人離自己這樣近,自己的性命也就到了任人魚肉的地步了。葉翩翩的眼神閃了閃,目光中依舊是不屈的桀驁。她緊緊盯著壽寧王爺的眸子,這雙眸子此刻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光彩,這種光彩絕不是看一個已經到手的獵物,更不是看一個兇手——她是什麼樣的身份,怎會看不出這片眼神中刻意隱藏、卻又溢於言表的熱烈。這份熱烈,分明同那些仰慕她的紈絝子弟一模一樣,卻又隱隱多出了幾分的狂傲。

這片眼神讓葉翩翩心驚肉跳,可是她在這目光裡卻看不出憤怒或是殘暴,反而有——她腦海裡還來不及轉念,只見壽寧王爺湊近了她的臉,輕聲道:“你是我見過最美的殺手。”

這句話足以讓葉翩翩血液凝固。被壽寧王爺抓住的那隻手猝然發力,指間驀然流瀉